在韩侍郎的书房里,乐以珍遭遇了她穿越以来最害怕面对的局面---遇上了这具体身体前主人的熟人!
韩侍郎像是见到自己久别失散的妹妹一般,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复杂表情来。乐以珍却被他完全吓住了,也不知道这位韩大人以前与乐家是什么关系,不敢贸然说话。
韩侍郎见乐以珍呆愣的样子,热情地提醒她:“小世妹不记得我了?你十岁以前,我可是经常去你家里,那时候你梳着两个小丫髻,爱穿粉色的衣服,总是偷偷跑到你爹的书房里猫起来,偷听大人说话…”
“哦…”乐以珍稍稍缓了一口气,手也略松开一些,感觉手心里又湿又凉,“我好像记起来一些了,韩大人那时候经常到我家里去。”
“什么大人?”韩侍郎怪她见外,往旁边的座位上一让,“小世妹坐下说话,你这般客气,难道是不认我这个兄长了吗?我在你面前可不是什么大人,令尊乐大人的传授与举荐之恩,我铭感于怀,这一生都不敢忘记的。”
乐以珍喏喏地应着,坐了下来,偷看一眼怀明弘。怀明弘知道她现在很紧张,想要岔开这个话题:“韩大人白日里公务烦忙,我们此番打扰,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位是…”韩侍郎对乐以珍分外亲切,干脆将孙掌柜撇在一边,指着怀明弘问乐以珍
乐以珍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这位是我家二公子…”
“哦…怀二公子…”韩侍郎打量了一番怀明弘,半开玩笑地说道,“怀二公子平素在家里,有没有欺负我这位小世妹吧?”
他笑吟吟地等着怀明弘回答,屋里其余三人却被他这句话弄到窘住。乐以珍当即红了脸,这种场合下,怀明弘也挺尴尬,孙掌柜赶紧站出来圆场:“韩大人贵人多忘事,我昨儿可跟你说过了,这位夫人是怀氏产业当家人怀远驹的二太太,怀公子是…”
“哦…”韩侍郎自己搞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来,不好意思地一拍前额,“老了老了…这点儿事我竟记不住,小世妹莫要见怪。”
“韩大人位居显职,日理万机,哪里记得住这些小事,不要紧的。”乐以珍仍是无法拿他当熟人,保持着自己对一个朝廷正三品官员该有的恭敬。
韩侍郎无奈地摇了摇头,言归正传,提起怀家的私盐案子来:“听说小世妹很有些乃父乃兄的英气,能够拦下我刑部办公差。我还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前儿我亲自去延庆老亲王的府上打听,结果老王爷称病不出,让我琢磨了整整两天时间。早知道是小世妹,我还是费那个脑筋做什么?”
“情急之下,行事鲁莽,给世兄添麻烦了。”乐以珍笑着表达自己的歉意。
“哎!”韩侍郎仍然沉浸在与师尊的女儿故人相逢的喜悦里,潇洒地一挥手,“既然称呼我一声世兄,就不要跟我客气。你们家的案子,证据确凿,本来是很快就可以审结的。只是昨儿佟掌柜突然翻了供,恐怕又要拖些日子了。我们尚书大人已经随皇上出京巡狩去了,刑部现在由我和右侍郎吴博文共同主持,这案子押几日,容你们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
乐以珍和怀明弘同时站起身来,向韩侍郎鞠了一躬:“韩大人扶危解困,这等恩情,怀氏没齿不忘。”
“不必客气,”韩侍郎示意乐以珍坐下,“查私盐是今春朝廷的要务,不过私盐之事由来已久,其中盘根错节的利益纠葛,也不是靠查封一家汇通银庄,毁一个怀氏能解决的…因为这是小世妹的家事,我不妨直言几句。新上任的盐政丁大人,并不是心胸开阔之辈,今次汇通银庄首当其冲,私下里我们都知道原由。只是皇上严旨纠盐务,而汇通银庄确实屯有私盐,正撞在了丁子乾的枪口之上,吃亏也喊不出痛来…丁子乾与我们尚书大人是姻亲,世妹还是赶紧找延庆老王爷商议一个妥当之计,否则一旦罪名坐实,从严罚处的话…一定会牵累怀氏安危。”
“我想再问世兄一件事,如果我们翻不案,确切的后果会是什么?”乐以珍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镇定下来,“世兄”也叫得顺口了。
“十万担盐,论价该有五十万两银子,这么大的一笔数额,如果让皇上知道了,自然会联想起他流失的那些税银,震怒之下,怕是处罚轻不了。严格按律法来论,该是抄没家产。”韩侍郎说到这里,有些同情乐以珍。他这个小世妹,自幼娇生惯养,在经历了灭族之痛之后,如果再经历一次抄家之祸,那可真是多灾多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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