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做场法事,在你心里倒成了另有所图了?我只负责请人来,什么招魂法术之类的事,可都是远哥自己跟云中道长聊天时问出来的,关我什么事?我要是真懂什么邪术,我倒想先拘了你这个得意的女人,也省了我隔三岔五地看你这张死人脸!”
乐以珍懒得跟她计较言语之中的不敬,指着她再逼一句:“我再问一句,云中道长的事到底有什么蹊跷?如果你此时不说,让我知道了真相与你有关…”乐以珍说到这里,上前抄起小几上的烟枪,往身后的墙壁上使劲一摔,那铜包的烟枪头和象牙雕的烟枪杆儿登时分了家。
乐以珍用半截的烟枪杆儿指着夏玉芙,继续说道:“如果让我知道是你从中作崇,你就等着享受万蚁噬心的滋味吧!”
说完,她将断掉的烟枪杆儿往夏玉芙面前一丢,转身出屋。夏玉芙看着自己心爱的烟枪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歇斯底里地跳下榻去,追着乐以珍喊道:“吓唬我?你还嫩了点儿!老娘我在番外的时候,什么事情没见过?你得意不了几天!你就等着远哥厌弃你吧!到时候别跑到我面前来哭!否则我踹扁你的脸!”
乐以珍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头。她再回到西屋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玉荷向她禀报大夫的话,说定儿只是急怒攻心,伤了肝脾,服些调理的药剂就没事了。
床上的定儿依旧将自己捂在被子里,浑身像打摆子一样发着抖。乐以珍冲屋里的人摆摆手,大家会意,都退了出去。她脱了鞋子爬上床去,坐到了定儿的身边,轻轻地隔着被子拍着她:“定儿…他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剩我和你,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乐以珍的拍抚令定儿的情绪起了变化,她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却从被子里传出悲凄的呜咽声。听到她的哭声,乐以珍反而放了一半的心,她也不急着说话,越发轻柔地拍着定儿,听着定儿的哭声越放越大,直到最后,定儿从被子里爬起身来,双膝跪到床上,以头抵着床板,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道:“二太太,我对不起你,你就成全了我,让我死了吧!我…我实在是没法儿见人了!”
乐以珍看着定儿,想起了自己当初的那种感受。她是一个现代人,受着开放式的教育,没有这个时代的女人视贞洁如性命的绝烈,可是后花园那一夜之后,她仍然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分裂了一般,那种屈辱与痛苦是镂骨铭心的,夜夜折磨着她,直到她与怀远驹之间的关系转暖之后,那种痛苦才渐渐地在她的心里远淡了。
因此她完全能了解定儿的求死心切,更何况…定儿还有自己的心上人,如果不是因为两位老太太的去世,也许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与小杨过上幸福的小日子里。
造化弄人!小杨在那一晚的火灾当中,替怀远驹挡下了一扇燃着火苗的门板,半边脸几乎烧毁了。而他心爱的女人却在昨晚被怀远驹给强暴了。身为这一对苦命情侣的主子,乐以珍觉得自己真是无颜面对他们!
思及此,乐以珍心中难过,掉下泪来。她趋前抱住定儿的双肩,充满愧疚地对她说道:“你别这样说,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真死了,我这颗心一辈子都难以安宁。”
定儿在乐以珍的怀抱里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从西屋传出去,在小院儿的上空回响着。因为她的哭声,相邻的两处院子里,所有人都停了手中的活计,或站或坐,不由自主地往西屋的方向看,心里感受着这个聪慧能干的小丫头的悲伤,唏嘘不已。
乐以珍一直抱着定儿的身子,陪着她流泪,直到她哭累了,声音由大转小,最后转为抽泣。扶定儿躺回床上后,乐以珍挪下床,拧了一条热巾子,仔细地给定儿擦干净脸面。
然后她很郑重地看着定儿,认真地对她说道:“定儿,你我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我绝不会放任你去寻死觅活!虽然我们有时候会品尝到苦难的滋味,可生命是珍贵的,这一生投身为人,那是你不知道用几世的修行换来的机会,不可以轻易放弃。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定儿看着乐以珍,眼角又有泪水滚落下来:“二太太,我…”
乐以珍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唇:“你不用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绝不会送你进群芳院,我知道你不愿意跟着他!这件事我来安排,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相信我,除了死,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定儿的情绪因为乐以珍这几句话,稍稍平复了一些。她流着泪,茫然地看着乐以珍:“二太太,我以后没脸见人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乐以珍握住她的手:“你一定会活得好好的,你相信我!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他们所说的招魂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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