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以珍一瞧这情形,这是趁她不在,鹊占鸠巢了?下手还真挺快的呢。她昨晚所说的要给自己点儿颜色瞧瞧,大概指的就是这一桩吧?
她又看了看上位正襟危坐的总督老夫人,心中暗暗好笑:沈夫人到底是心虚的,越是心虚她就越是看重这个当家的位子,连自己六十岁的老娘都搬出来坐阵了。
她既已进屋,转身就走似乎不妥,便上前向沈老夫人行了一个礼:“老夫人辛苦,劳动您老人家为我们府上的事操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总督夫人倒是好涵养,只是面容依然冷清,语气淡淡地说道:“二太太客气,我也是看我女儿,你们老太太过世,丽娟忧急难当,心痛病了,虽然她嘱天兰替她暂时支撑两日,可是天兰年轻,这么大的事,出了差错惹人笑话,我这几日也无事,就坐在这里帮她掌掌眼。”
乐以珍目光清亮地看着沈老夫人,微笑说道:“怀家的事,要烦劳沈赵两家出人出力,真是过意不去。”
怀天兰一听她这句话,当即就要瞪眼睛。沈老夫人轻轻一抬手,她又忍了回去。就见沈老夫人对乐以珍抿嘴一笑:“既结了亲,就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我和天兰也是在替丽娟分担,二太太倒不必感觉过意不去。”
乐以珍和婉地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向沈老夫人告了辞,转身出了荣寿堂,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人们来来往往,带着报册而来,或者是领了差事而去。
她站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迈步出了德光院。没走出多远,先是玉荷迎面走来,搀住她的胳膊,轻声地禀报:“二太太,本来你走了之后,谷姨娘和尹姨娘在荣寿堂守着,小事谷姨娘就拿了主意,大事她也说等你回来。可是今天儿一大早,沈老夫人和大小姐…还有两位少奶奶,突然声势炫扬地进了荣寿堂,说是太太的意思,她抱病无法管事,让大小姐替她撑几天…”
“怎么不是大少奶奶,也不是二少奶奶,竟然是大小姐呢?”乐以珍从刚刚见了荣寿堂内的情形,就开始有这个疑问。
“为什么应该是我?我可不愿意搅和进你和太太之间的纷争。”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乐以珍急回头,就见二少奶奶郭元凤正慢悠悠地走在她的身后,意态安闲。
乐以珍站定,等她跟上来:“二少奶奶言重了,我和太太之间能有什么纷争,不过是昨日太太称病,府里事多,我暂时照管一天罢了,今儿太太既委托了沈老夫人和大小姐,我也乐得省些力气,我这就回房歇一会儿,下午去陪老爷,岂不更好?”
“二太太都如此看得开,我又着什么急抓权?我也懒得和官太太一处做事,不知道是谁家有这样的规矩,出了门的姑娘也可以回娘家来当家,官太太我见多了,这么好颐指气使的,我还是头一遭遇见。”郭元凤丝毫不怕临近的人听见,也不刻意压低音量,自顾发表着意见。
乐以珍待她说完,上前挽住她说道:“既然你我二人都清闲,不如你去我那里,咱们生盆火,泡壶热茶,一处挤着也暖和。”
郭元凤拍拍她的手:“我现在去哪里都不合适,还是回自己屋里猫着吧。你也别提你屋里了,昨天你大方,辟出来做了接待之用,现在还要得回去吗?我看你还是去老爷的祗勤院歇着吧,有人爱操心,咱们只等守灵的时候再来就好了。”
说完,她松开乐以珍的手,往她的绿沁院去了。一直等她走远了,乐以珍回头吩咐玉荷:“我去老爷的房中歇一会儿,你去把谷姨娘、尹姨娘和罗姨娘叫过去,我有事跟她们说。”
玉荷应声去找人了。乐以珍自己无事,慢慢地往祗勤院的方向晃。路过乐熙院的时候,她往里面瞅一眼,看见二小姐怀天薇仍在忙碌着招待客人。她心中暗笑:这位二小姐倒是公道,不管谁当家,她只为怀府做事。
她边走边想,脚下自然就慢。等她进了祗勤院的上房,刚坐下端起茶盏,三位姨娘就赶来了。丫头奉上来热茶,罗金英也不喝,直剌剌地瞪着乐以珍:“太太这是什么意思?要么自己出来管事,我们也没得说,把老娘和嫁出去的姑娘祭出来,这算什么呀?”
“你吼什么呀?”尹兰婷瞪她一眼,“昨儿还病得要死要活,今儿就活蹦乱跳地出屋了?死撑面子也要撑几天的。她祭出这两位谁敢动?一省总督的夫人、都指挥使家里的媳妇,谁要反驳一个不字,直接打死都不用偿命的!”
“拿当官的压人…”罗金英咬牙道,“这要是在我家山寨,当官算狗屁…”
谷柔琴见罗金英又要发疯症,赶紧制止她:“金英不可浑说,咱们聚在一处说这些,让有心人传了话去,平白给二太太添麻烦,二太太喊我们三个前来,必是有自己的打算,不如先听听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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