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乐以珍拿出宗符来,心底里就缺出好大的一块来,只觉得她当家主母的身份怕是难保。而三老太太和他的儿子们,在怀远驹去凤州的那段日子,就闹过一阵子要管家,如今老太太没了,怀远驹再次负气出府,本来以为机会来了,谁知道又被这一道宗符给压制下去,真是说不出的郁闷。
乐以珍见几个人气势弱了下去,也不欲闹得太僵,以后不好见面,便笑着说道:“这东西在我这里,也只是暂时寄存,等老爷回来了,还是交给老爷更为合适。”
“恩…”五老爷面色舒缓,冲乐以珍点了点头,也知道是赞同她刚刚那句话,还是赞许她的进退有度。
三老太太娘仨儿互相看了看,知道今天是讨不到便宜了,再动什么心思,也只能是以后慢慢谋划了。于是三人起身,向五老太爷告了退,转身走了。
这边沈夫人坐着不起来,等了好一会儿,见五老太爷仍在慢悠悠地喝茶,只好站起身来:“老太爷,我先告退。”
然后她转头对乐以珍说道:“如今妹妹肩上的担子可重了,这一家子杂七杂八的事,以后就全指望着妹妹了…哦,对了,眼下就有一桩,老太太的丧事,有很多事需要妹妹拿主意…”
“太太言重了。”乐以珍也站起身来,“我年轻,经的事少,很多事都不懂,会拿什么主意呀?太太吩咐下去的事,必是错不了的。”
“不懂可不行呀。”沈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懂可怎么替老爷管好这个家?我昨儿一晚上没睡,困乏得要命,我回去歇着了,前头的丧事妹妹就多操心吧。”
说完,沈夫人将脊背一挺,挪步出了轩正堂。
“坐吧…”屋里只剩下五老太爷和乐以珍两个人,老头子见她仍然站在那里,望着门口若有所思,便轻声出言提醒她。
乐以珍微一躬身子,向五老太爷行了一个礼:“刚刚真是多谢五老太爷的扶助,若不是您老人家出言,我可能镇不住他们的。”
“唉…怀氏的财势权威,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肖想,这么多年太平无事,一是仗着你们老太太心刚手硬,二是仗着远驹聪明能干,如今这两个人…一个没了,一个又一蹶不振的样子,真是糟心啊!”
“老太爷,珍儿斗胆问一句冒昧的话。”乐以珍面对着老爷子,表现出一个小辈该有的恭敬来,“既然你觉得我们老爷会一蹶不振,你又为什么力保他呢?刚刚您若明令我交出宗符来,我想我是不敢违背的吧。”
这几句话,老爷子听着十分顺耳,虽然没有露出笑意来,但脸上的皱纹明显舒展了好多,和乐以珍说话的语气越发慈柔了:“你果然聪明,能领会到我保你就是在保远驹。其实远驹只要肯回府来,估计也就没人敢闹腾了。这些人就是瞅准了他负气不肯回来。我保他嘛…虽然他出身并不好,可他是怀家的子孙,而且这么多年来,怀氏家业在他手底下铺大了一倍,他一手统领的家族生意,别人还真接不过去,去年你们去凤州那段时间,就已经验证了这一点。”
“再有…你们老太太前一阵子找过我,跟我聊了些事,我当时不知道她在安排后事…唉…她说,她百年之后,这个家内要交给你,外要交给远驹,明弘的话…除非远清不在,否则…”五老太爷说到这里,含糊了一下,略过去了,接着说道,“我去凤州那一次,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你出身好教养好,是个知礼识体的人,只是受父兄所累,才失了尊贵,虽然年轻了点儿,但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老太爷谬赞了,有老太爷关照,珍儿就不怕了。其实刚刚有一阵子,我这手心儿都冒汗了呢,我真怕老爷不在家,我自己撑不住场子。”
乐以珍说这话时,像小女儿一样微微地皱了鼻子蹙着眉头,五老太爷怜爱地笑了:“你是聪明孩子,我也不多罗嗦了,总之你守住这份家业,别让它落到他人的手里,就是对怀家有功…还有一样儿,你得把远驹弄回来,弄不回来,我可不饶你。”
乐以珍一时没有悟出来老头子所说的“他人”是指谁,微一愣怔的功夫,五老太爷已经起了身:“我去看看远驹,你呢…让你管你就管,不用怕的,不明白的事就找怀平,我会把话儿递给他,让他全力辅助你。”
“谢谢老爷子!”乐以珍赶紧起身,郑重地施了一礼。
五老太爷点点头,背着手往出走,没几步又转回头来:“你们…都别恨你们老太太,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等过了这一阵子,你也劝劝远驹,你们老太太…她还是蛮喜欢远驹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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