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沐浴,原来是我想错了。”
这男子直率的言行,让钱悦儿听后倒也释然,原来他在这里已经很久,还观察了自己很长时间,误会自己也想下水,才率先下水洗起来,继而邀自己共浴。只是现在蹲在大石这一边,听着另一边他洗澡的声音,脑海中还时不时闪过刚才的惊艳一幕,实在是太羞人了!
正在羞愤难当之际,“哗哗”水声又起,想来是搓完澡下水洗涤去了。钱悦儿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赶紧站起,翻身上马,不敢回头策马欲去。
那清越醇厚的男声又起:“这位仁兄请留步,看你单薄斯文,应该是个读书之人,这荒僻之地不宜夜间赶路,不如等我送你一程,敢问兄台欲去往何处?”
钱悦儿定住身,仍然不敢回头,她身负绝世武功自然不畏惧什么,但这人宅心仁厚,语中透着关怀。不禁心中感动起来,加之看了人家的裸身本就心虚兼心乱,便老老实实答到:“欲往肃州酒泉一行。”
身后传来破水而出的声响,他笑道:“看来天缘巧合,你我正好同路!”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住,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钱悦儿心道:“已经答应了五天内救出孩子,再带上个人,岂非行动不便?”她想到西域之行,带上艾尔肯耽搁不少行程,就开始头痛。口中便道:“谢谢杨兄美意,赶路要紧,在下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眼前一花,杨千城已牵住了缰绳,拦在马前。钱悦儿一见他的打扮,立时大窘,面红过耳,忙将眼睛移往别处。
只见他只穿了条月白的里裤,光着精壮的上身,臂上肌肉隆起,身上水迹未干,在暮色中折射着金光,端的是猿臂蜂腰,水湿的长发披散着覆盖在裸露的背上和肩头,更是带出几分不羁和诱惑。
钱悦儿芳心急跳,今天她几乎把这个陌生男子看了个遍,男女有别、非礼勿视,今天是怎么了?有心回避也避不开,真正羞死人了!她的头脑和思想完全混乱作一团。
杨千城略露愠色:“并非在下要多管闲事,这里夜间狼虫横行,难道你不要命了吗?!”见钱悦儿仿佛吓傻了,他的口气缓和下来,轻轻松开缰绳:“再等我片刻,我陪你一同走。”
钱悦儿的头脑一片混乱,接着一片空白,脸蛋烧得通红。那杨千城已经穿戴停当,肩上背着包袱,腰间悬着长剑,玉冠束起长发,小半披散在肩后,长身玉立,白如冠玉,长眉入鬓,剑眉朗目,唇边噙着一抹微笑,好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见钱悦儿还在发呆,他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太过了,吓着了人家,心中歉然,便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我们走吧!”
钱悦儿回过神来,心跳加速,现在她面对着他就自然不起来。面对着索南扎巴,她有心动过,但她还是那个聪慧冷静的钱悦儿。面对着这个叫杨千城的男人,她就方寸大乱,心慌意乱到头脑迟钝起来不懂得拒绝。被动地受他左右,不得不结伴而行。
杨千城一声呼哨,一匹黑马从暗影里跑来,原来刚才他沐浴时就放任它觅草而食,钱悦儿过份失神和慌乱,竟然没有发觉到它的存在。
杨千城翻身上马,和钱悦儿并辔而行。红云乃是伊犁天马,脚程飞快,不想那黑马竟也是一匹神驹,放蹄狂奔竟然不分先后。
杨千城在马上问道:“仁兄哪里人氏?敢问高姓大名?”
钱悦儿一抿嘴,身着男装,又把人家身体看了个精光,哪敢报出真名实姓?便拱一拱手:“在下钱恺之,金陵人氏。”
杨千城奇道:“金陵距此数千里,钱兄为何到此边陲之地?”
钱悦儿答道:“杨兄有所不知,在下在此拜师学艺,今日方才辞别下山。”
杨千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钱兄师承何处?莫非也是习武之人?”他真的想不出这个地方有什么象样的大门派,但看“钱兄”的一身高贵儒雅之气,怎么也想象不出来是习武的,特别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会是什么旁门左道出身。
钱悦儿想起师父和师伯的嘱咐,微微一笑:“只是学习歧黄之术,略习一些防身之术。师门寒微,不足挂齿。”
杨千城释然,看来所料不错,果然是个文弱斯文的书生,这一路上倒要好好保护他才是。
正思忖着,马儿一声惊嘶,人立而起。勒住马,安抚之际,前方出现数道绿森森的眸子,越聚越多。钱悦儿顿时明白,又遇到狼群了!
杨千城大喝一声,隔空劈出一拳,带着呼啸的劲风,借势从马上腾跃而起,扑入狼群。被拳风扫到的二匹狼筋断骨折,分向二边飞去,砸到同类身上,引发一串惨嚎。
杨千城旋即拔剑出鞘,使出峨嵋剑法,只见撩挂划圆,翻如闪电,云穿转圈,上惊下取,刺如猛虎,劈斩如山,抹截拦扫,虚实相间。电光火石间,已将十二头狼屠戮殆尽。
收剑入鞘,脸不红气不喘,回眸对钱悦儿一笑:“怎么样?现在不会嫌我多事硬要与你同行了吧?”
钱悦儿看他干净利落的身手心中暗赞,但听他这样说多少有点好笑,看来他真把自己当成一个文弱书生了。脸上也不动声色,微笑道:“杨兄好身手!”
杨千城翻身上马,黑暗已笼罩四野,借着星光,他极目远眺,远处有一顶毡包的顶篷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白光,回首对钱悦儿说道:“钱兄,天色已晚,我们去往牧人毡房借宿一宿罢!”钱悦儿点头称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