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莺莺小姐的裙角被掖在张君瑞膝下,根本就挪不动半分,于是脸色一沉,对张君瑞说道:“呆子,别哭了,起来!”
张君瑞闻言,扭头瞪了她一眼,哭的更大声了,就仿佛在说:你瞧好了,不是我不起来,而是小姐悲伤,我不得不陪啊!
莺莺小姐感受着张君瑞身体散发的温热,愈发的心跳加速,心道:啊哟,听红娘说,他是从小没了双亲,来附斋超度的,想不到他不但文采斐然,还是个大孝子哩!
可见他的性情和我一样,真是我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啊!
莺莺小姐想到这里,哭声也不由低了下来,一脸的娇羞。
红娘越看越生气,见小姐哭声小了,连忙说道:“小姐,快快起来吧,莫要哭坏了身体!”
一边说着,一边推了一把张君瑞,顺势将莺莺小姐拉了起来。
此刻的崔老夫人,也听到了张君瑞的哭声,顿时心中疑惑:奇怪,我崔府做法事道场,怎么突然会出来个男子在坛前号丧?
他到底是敌是友,意欲何为?
这也太明目张胆,太放肆了吧?
她扭头顺着哭声望去,这才发现在左侧下方,也设有一座法坛,这才蓦然明白过来,却原来,今日佛事殿内还有一家在做佛事道场。
老夫人脸色一沉,刹时就不高兴了:普救寺是我家老相爷援建,做道场自然也要我崔府优先,这法本怎么回事?
于是扭头望了一眼法本长老,唤了一声:“法本,来!”
法本长老正在细细的打量着老夫人,一边追思和她青梅竹马的那些日子,突见老夫人蓦然回首,一脸不爽的叫自己的名字,也是不由一惊,连忙应道:“娟…呃…夫人有何吩咐?”
老夫人脸色红了又白,冷声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那边设坛的是什么人家?为什么两家放在一处做道场,有这么安排的吗?”
法本长老闻言,心道:哎哟,坏了!
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了将张相公附斋追孝双亲的事,告诉老夫人了!
最近也是事务繁杂,才犯了这低级错误,也难怪老夫人责难。
娟子的脾气我是清楚的,从小就什么都要争个第一,我若不好好解释一番,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啊哟,都是老衲疏忽,没事先知会夫人!”
“这家乃是老衲的一个远房亲戚,这张相公是一解元秀才,饱学之士。自幼父母双亡,无法报答养育之恩,听闻莺莺小姐设坛追孝相爷,触动了思念之心,故请求老衲让他附斋一份。”
“老衲起先不允,但又亲情难却,只得答应了他,这两日事务繁杂,没有及时禀报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老夫人闻言,感同身受,于是道:“呃,原来是这样啊!”
“方才老身鲁莽了,还望长老莫怪。这人知书明理,孝心可嘉,又是你法本的亲戚,附斋一份,倒也理解!”
“既然是你家亲戚,也算是我郑娟的亲戚,何不请来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