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一跺脚,咕噜噜就连滚带爬的下了楼,就欲舍身回护自家相公。
两方正在僵持,突见楼梯处咕噜噜滚下个人来,现场的气氛顿时愈发紧张起来。
胖掌柜带人直逼张君瑞而来,而楼梯近处的两人却是抽刀直扑琴童,眼看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哈哈哈哈!”
“都说状元坊掌柜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聪慧绝伦,不曾想却是鼠目寸光,愚昧无知之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一道大笑之声陡然从人群中传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愣在了原地。
张君瑞昂首挺胸,折扇轻摇,一手负后,一边大笑出声,一边大步流星走到楼梯前,堪堪护在了琴童身前。
“哼,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真当我郑富贵好欺负不成?”
“给我上!”
他这一说不要紧,原本满面怒容的胖掌柜刹时勃然大怒,脸色铁青的厉声喝道。
就见他冷哼一声,一挥手,众家丁呼啦啦一下齐齐佩刀出鞘,作势就欲发难。
张君瑞见状,却是轻笑一声,冷冷说道:“哼,好你个恩将仇报,翻脸无情的郑富贵!”
“可惜我张珙大义凛然,为了你不惜搭上数十年的寒窗苦读,舍去赴京赶考,金榜题名之资格,忍痛割爱,将解元服赠与小和尚,帮你化解劫难。而你却要做那不忠不义,遗臭万年之人,恩将仇报,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啊!”
“既然掌柜不相信我张珙,之前又何必苦苦相求,如今逢凶化吉,福泽将至,却要恩将仇报,真是让小生心寒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向身前的持刀家丁,就欲迎上那寒芒四射的刀锋。
胖掌柜闻言,陡然大惊,连忙呵退家丁,忙不迭上前,一把拉住张君瑞的衣袖,霎时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笑脸:“公子休要动怒,公子说小的福泽将至,这话又从何说起?”
“在下才疏学浅,还望公子不吝赐教,细细道来!”
一边说着,一边还忙不迭的斟了满满一杯美酒,双手奉上。
张君瑞见状,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连连躬身作揖,这才冷哼一声,接过酒盅,轻呷一口,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普救寺与崔相国一家渊源颇深,老夫人和莺莺小姐交代的事情,小和尚自然是不敢怠慢。任凭我口吐莲花,百般劝说,甚至答应重金酬谢,重塑佛祖金身,却也是无济于事。”
“小生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不计代价,心一横,将我那辛苦考取,用以辨别名分和身份贵贱的宝蓝解元服褪下,赐与小和尚。并答应花费整整五千两纹银,帮寺内重塑佛祖金身。这才让小和尚勉强答应,给了我一套平日换洗的麻布僧衣和信物腰牌,算是彻底转圜成功!”
“啊哟,公子为了小的甘愿舍弃前程,真是让小的我感激涕零,心生惶恐!”
“既然公子答应重塑佛祖金身,那五千两纹银,连同公子花费的五百两问话费用,理应都由本掌柜支付,我待会就将银两奉上,还望公子笑纳!”
“却不知公子所说小的福泽将至,又是为何?”
胖掌柜闻言,顿时感动的几欲落泪,又忙不迭的斟了杯美酒,双手奉上,陪着笑脸问道。
“小生我告诉小和尚,入京面见郑尚书时,切不可言说掌柜以下犯上,忤逆权贵之事。却要大肆宣扬掌柜你礼贤下士,结交解元秀才,潜心向学,苦心经营,光耀尚书门楣之美事,并以解元服为证。”
“如此一来,告状便成了邀功,掌柜你不但不会被治罪,反而还会更加的受尚书大人青睐,以后自然是扶摇直上,宏图大展,福泽绵延!”
“你说是也不是?”
张君瑞轻轻呷了口美酒,缓缓开口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还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僧衣,一脸的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