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花坛,看着一脸疑问的方木易,梁诗倩让护工去一旁等她。
“诗倩,你怎么会?”方木易指着轮椅,不好直接说出。
“你来这里干嘛?”梁诗倩并不像方木易有重逢之喜的感觉,儿子才逃过一场劫难,她没心情叙旧。
“我陪老婆过来探望朋友。”方木易笑笑,突然恍然大悟般道:“你们也是来关心丁唯一和凌瀚的吧!丁唯一上次特意来找我,说与你相识,还问我认不认识你。”
听方木易说陪老婆,梁诗倩便记起丁唯一提过的他即将结婚的事;丁唯一竟然还去找过他?看来她上次与自己的谈话并非偶然;梁诗倩柳叶眉微拧“丁唯一问你这些干嘛?”
方木易答得随意“她呀,和我老婆是好姐妹,就怕我对她姐妹不好;说是你在屋里见过我的画,而你又否认认识我,怀疑我们曾有过暧昧没向我老婆坦白,竟然还正儿八百地问你的儿子与我有没有关,哈哈!这都哪跟哪啊,你们女人联想能力真是太强大了!”
梁诗倩眼皮跳了一下,听方木易继续道“对了,你什么时候结的婚,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年没听你提要结婚的事啊!”
梁诗倩神情冷清,问:“丁唯一没告诉你我儿子是凌瀚的吗?”
“啊?”方木易傻住。丁唯一的事他当然听阳凤英说过,当年那个带着孩子出现的女人竟是梁诗倩?
“对,是我。”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梁诗倩不打算也没必要否认。
方木易颇为奇怪“可我记得你提过,你深爱的那个男人年龄比你大很多、你很崇拜他,应该不是凌瀚吧?”
“这你都跟她说了!”梁诗倩突然声音尖锐地质问。
“没有没有。”方木易惊得连连摆手“除了你跟我学过画,其它都没提。”
梁诗倩恢复漠然神色“呆会上去就这样告诉大家;再有人向你打探,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多说!”
梁诗倩的声音不大却不容拒绝,方木易轻点头。对于她的要求,他一向不会拒绝,这似乎是种习惯;不管是对以前外冷内暖的她,还是现在内外皆冷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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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木易与梁诗倩一道进来病房时,丁唯一莫名心慌,不安的第六感又冒了出来;任凭方木易在打趣世界好小,丁唯一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两张令她心悸的脸。
“怎么了,丁丁。”阳凤英发现她的不自在。
丁唯一下意识瞄了眼梁诗倩,对方神色自然;丁唯一收回目光,摇头“没事。”
阳凤英体贴道:“呀,我看你是累了!天天这么守着,唉,反正也劝不动你。”阳凤英说着起身“我们不烦你了,现在去看下伯父伯母和幸幸。”
丁唯一起身“我送你们去电梯。”
目送阳凤英与方木易进了电话,丁唯一走回病房,却在门外见到只身的梁诗倩。
梁诗倩看似无意道“不管你有多荒谬的猜想,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改变。”说罢补充“还有,我对他这种一事无成却还自我感觉良好的三流画家十分不屑,你即使再问我,我也不会承认认识他。”
尹燕燕追赶往外窜的凌梓睿,将梁诗倩后半截话听了进去;她未动声色,歉然朝她们笑了一下,继续追哄凌梓睿。
丁唯一轻咬唇,没心情跟梁诗倩辩驳;很明显,梁诗倩也不需要自己的答话,她手转动轮椅,随意看着廊外,似是出来透气遇上自己打了声招呼那么随意自然。
下午,凌父母与凌珊夫妇陆续来了,病房虽不小,却也嫌拥挤;丁唯一主动提出去吃东西,不在乎他们的神色,出了病房。
她并没胃口吃东西,母亲心疼她送过几次以前最爱的汤都食之无味;楼下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坐在厅里,自绑架事件后,凌伟权便请了人跟随。
不知是天气阴冷的原故还是丁唯一满腹担忧的原故,她觉得此刻的世界如此肃静萧条;漫无目的走进家超市,一楼主卖水果食材食品,人流较多;她信步至二楼,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床上用品;脑中莫名想起凌瀚,因为她喜欢紫色,他竟将自己黑白主调的房间换上全套浅紫床上用品;虽感观怪异,却甜蜜温馨。
丁唯一擦掉泪,她不允许自己伤感,凌瀚只是暂时昏迷,他们还有大把时光厮守。
丁唯一将二楼转个遍,看看时间,准备回医院,却见尹燕燕匆匆往滑板车、自行车那类相较冷清的区域走去;丁唯一以为凌梓睿又吵着要什么,想上前打个招呼;刚走近,听背对自己的尹燕燕冲电话那头急切道:“xx超市二楼,你赶快来。”
丁唯一不想打听人隐私,为免尹燕燕发现自己而尴尬,她退回货架旁,走楼梯至一楼,胡乱抓点东西想去收银台,却意外看到神色颇不耐烦的阮振杰往自动扶梯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