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许约和夏半月接到一通电话,聂玉让她们尽快来一趟。反正闲着,下午两人就坐车去了,正在门口做着进蒸笼当包子的心理准备,聂玉把门一开,两人意外地发现房子里的地毯已经全部撤掉,白瓷砖和木地板统统露了出来。
空调并没有打开,但夏半月潜意识觉得有点冷,搓着胳膊很不习惯,心想难道叶师傅不怕冷了?
聂玉让她们到沙发上坐着,拿来两罐冰镇的可乐放到她们面前,坐下说道:“半月,你叶师傅的病好了,彻底好了。”
“真的?太好了!”夏半月眉眼都笑弯了,“她现在在吗?”
聂玉摇头:“她回家去了。这次我找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和叶雨决定搬走,以后不在安宁市生活。”
夏半月着急道:“要搬到哪里去?”
“我们计划先四处游览,弥补这些年的遗憾,然后选一处有山有水安安静静的地方居住。”聂玉笑着说。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认识许多年,岁月在她的眼尾画上了几道皱纹,笑的时候无处隐藏。
许约问:“聂阿姨,为什么这么突然?”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名利权势,她嫌这些俗,但我喜欢俗,所以她一直在忍受我的‘满身铜臭味’——她是这么说我的。过年时她大病一场,把我吓坏了,我才发现,什么名利,什么权势,哪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人重要?我以为这些年我雇人打理公司,自己缩在小小的文具店,又给她开了几家手工店,是我的让步和付出,其实这些算得了什么?我从来没有给她她真正想要的。”
聂玉苦笑一声,接着说:“明白了这一点,我开始重新审视过去十几年,越回想,我就越心凉。我对她不起。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所以在她生病的时候,我把公司和店铺一间一间地处理了,现在一身轻松,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对于聂玉和叶雨的关系,许约和夏半月不是毫无所觉,此时听到聂玉坦白,两人不显吃惊。
沉默片刻,夏半月轻声问:“那在你们走之前,叶师傅还会回来吗?”
“不了,她在家里住一段时间,过几天我就直接去找她。”聂玉食指在茶几上敲了敲,“喏,她给你留了一个本子,是她亲手写的。”
夏半月看到茶几上厚得夸张的皮面记事本,探身拿过来,发现其实是两本。
“另一本是我写给许约的。”聂玉对许约说,“处理店铺的时候我想起你们,这么多年没给过你们什么,临走了就送你两间手工店吧,一间在安宁大学附近,还有一间在市中心。关系我提前疏通好了,这几天你跟着我去办手续。”
夏半月忙推拒:“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哪有一送就送两家店的?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聂玉:“当然,我不强迫你们接受。”
许约捏了捏夏半月的手,对聂玉说:“谢谢聂阿姨,什么时候办手续您随时联系我。”
聂玉笑笑:“好。我还要忙,不留你们,可乐拿走吧。”
两人不耽误她时间,起身道别。
出门坐上公交车,夏半月问:“阿约?”
“你看聂阿姨写给我的这个本子。”许约随手翻开一页,纸上字体端正,分条列点写着如何组织招聘,什么样的人适合哪一种职位,许约说,“聂阿姨是真心实意想送给我们,我们如果拒绝,既辜负了她的感情,也浪费了她写这个本子的用心。对聂阿姨来说,这两家店只是单纯的礼物,礼物不分贵贱对不对?”
夏半月点头:“你说得对。”
“其实我也有私心,”许约说,“你还记得我问过你,以后想不想开个店?”
“嗯……好像记得,是去安宁大学参加自招的时候吗?”
“对,你当时说你和叶师傅有差距,我当时想的是,开一家店要了解这个行业,要租店面,要置办物品,还要有周转资金,从零开始有点困难,所以后来我就没有再提。但是现在这些我们都有现成的了,你喜欢做手工,平时闲闲散散弄一些拿到店里,也不累,如果毕业后你不想工作,或者工作不顺心想辞职,你可以到店里当老板娘,你觉得好不好?”
“你想的可真多。”夏半月脸上带笑,用肩膀碰碰许约。
许约微笑道:“你也看看叶师傅给你写了什么。”
夏半月翻开本子,看到扉页写着:赠予爱徒夏半月。底下签了名字记了日期。夏半月对许约说:“感觉好像在翻一本秘籍。”
翻过扉页,夏半月不掩惊讶,这还真是一本秘籍——手工秘籍。
上有图下有字,图居然画得很不错,简单清晰直观。前半本是编织手法,后半本画了些其他手工技法,比如织毛线、刺绣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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