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的确如此。
林淼被说动了。“那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家吧。”
“真的?”汤小桐蹦了起来,“我就说吧,导演您是个好人!”
林淼笑了笑,冲汤小桐摆摆手,敦促他快去收拾。
汤小桐的房间就在林淼的对面,他也不怕林淼溜掉,他回到房间,房门大开,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将自己的私人物品三下五除二塞进了双肩包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林淼房间的动静,终于赖上了!坐等林淼出门。
“汤小桐啊汤小桐,你怎么能这么聪明伶俐呢!天无绝人之路啊!”汤小桐抖着腿自言自语。
林淼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房间里,终于清净了。
从动念头参加这次的微电影大赛,到码出自己满意的剧本,再到拉一帮人组成剧组,经过没白没黑事事亲力亲为的三天剧组生活,最终曲终人散,一地鸡毛。
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一切都怪不了旁人。
要怪只能怪自己,都三十大几的人了,却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残酷。
它一直都是如此现实的好吗?
林淼盯着茶几上邵琪琪留下来的信封出神。
谁说人间没有温暖,谁说这是一个没有人情的浮躁社会?
他摸起信封,打开,里面是5400块钱,还附有一张字条,字迹很漂亮,很令人愉悦的圆头字:加油!
林淼眼眶有些湿润。
他何尝不需要理解。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把二次创业的机会交给这次的微电影大赛,为此准备付出5万多块钱的全部身家,他一定不是一时的冲动。
他是有多大的才华笃定自己能够在这次大赛中展露头角吗?
不是。
无人能够理解林淼的做法。
连一向支持他的爱人都无法理解。
林淼摸出手机,翻到许蔼婷的手机号码,终究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许蔼婷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高中同学,这次的疫情,让林淼不由想到了他们在十七年前经历过的非典,那时,他们高二,情窦初开,彼此爱慕。
他是班长,又是班级足球队的队长,她是文艺委员,也是啦啦队的队长。
两家距离不远,相距不过两站路。
经常是足球比赛结束,他骑车载她回家。
那个年纪,爱都是放在心里。
只要两个人一个眼神碰撞就是火花,就能彼此收悉能量,然后小心翼翼地珍藏,回味,已然足够。
非典让他们停课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没有球踢不觉得怎样,但一个多月没有看到许蔼婷那为他加油打气时跳动的马尾辫,却让林淼记忆犹新。
那是一种无从排解的孤寂,一种心里空落落的失重感。
复课后没多久,林淼过生日,许蔼婷红着脸送给他一个礼物,那是一罐手工折叠的小星星,足足有一千零一个。
那罐小星星至今依然在林淼的家里,被他奉若宝贝。
林淼脸上露出甜甜的笑,他在此刻放松了自己,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他和她大学在两个不同的城市,刚上大一,他就跑到许蔼婷的学校找她,那天下着大雨,她去接他。一把伞,两人淋了个透。没地方去,两人跑到KTV里头,有那种可以欢唱一下午的优惠,正好可以等雨停,让衣服阴干,而且许蔼婷唱歌特别好听,可谓一举三得。
她给他唱《我是女生》,他给她唱齐秦的《张三的歌》,老谋深算地深情演绎“我要带你去飞翔,飞到世界各地去观赏……”
两人就这么含蓄地彼此表白了,然后在KTV里紧紧相拥。
林淼永远记得那个体温,再加上人在雨淋之后本能地释放热量,那种湿漉漉热乎乎的感觉,照亮了他的整个青春。
2008年5月,临近毕业,林淼已经找到工作,在江城的一家4A广告公司担任文案,可以拿到6000的薪水。林淼感觉自己可以买下整个世界。他跑到许蔼婷的学校,向她求婚。
在她学校的大草坪上,他精心营造出一个浪漫,用蜡烛摆出一颗心,还有一大束玫瑰花。他计算好了时间,从许蔼婷的宿舍走过来,大约需要20分钟,他要在13点14分的时候向她表白。他提前打她的电话。不料,那天许蔼婷迟到,直到14点26分的时候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停的看表,所以对时间记得很准,更重要的是,随后的2分钟后,发生了一件全国人民都不会忘记的事情,是的,那天是5月12日,而许蔼婷学校所在的城市以火锅和美食著称,相聚那个中心不过100公里。
两人被地震波晃了一下,然后看着楼里的人纷纷跑下来,渐渐地操场上人越来越多,惊魂未定的人们被这一对浪漫的年轻人给吸引住了,然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场面,大约有一千多名观众围观了林淼的求婚,人们忘记了地震带来的恐惧,“嫁给他!”的声音堪比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