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蔡琰用红泥小炉煮着茶叶,实在受不了这时代什么都搁的茶叶喝法,吴有用把现代的炒茶技术让人研究出来了。
这其实没什么难的,主要是和思路问题和炒茶的手法,一次不行就多试试。所以现在吴有用喝得茶都是现代手法炒制出来的。
士燮进入书房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也不敢多看,冲着吴有用行礼道:“见过州牧大人。”
“士老来了?请坐,文姬,看茶。”吴有用一指旁边的座椅道。
说实话,士燮还是有点不习惯这种椅子,毕竟跪坐了一辈子了,让他突然改变习惯还是蛮难的。
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上官让坐了,他只能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蔡琰将煮好的茶叶分茶后,端起精美的茶盅放到士燮旁边的案桌上。
士燮忙半起身致谢,而他也注意到,州牧吴有用手里端着一个纯净无比的琉璃杯,一口一口的喝着茶。
看到士燮的目光注意到自己手里的杯子,吴有用笑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玻璃杯而已,和镜子都在经营范围内,士老感兴趣的话,临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打包一份带走。”
士燮忙说不敢,小心的喝了一口茶,发现意外好喝,比自己家煮的不知道强多少倍,于是他不由得又喝了几口。
吴有用笑道:“嗯,茶叶也给你带点走,放心,这都是制好的,回去不用煮,泡着喝就行。”
士燮忙起身道:“大人,老朽有愧得此优待啊,此次前来老朽是有不明之处来求教大人的。”
吴有用忙示意坐下说。
士燮侧着坐下后,继续道:“观大人的政策,确实于百姓有百利,不过大人,后来让世家豪族都去经商了,是否有些不妥?毕竟交州疆域广阔,再加上扬州,读书人都去经商了,何人可替大人牧守万民呢?”
吴有用端着玻璃杯抿了一口茶,笑道:“士老啊,可能你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的想法很简单,百姓好,世家豪族都好,才是真的好。你说我就这么大的人,能吃多少饭?睡多大的屋?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总是嫌自己得到的不够多,可是呐,你要那么多真的有用么?
我不想从百姓的嘴里抠出来那点东西填满自己的腰包,也不想把你们世家大族的东西变成自己的,说实话,我真心看不上。
我总对手下人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可能你不了解。就说这手里的玻璃杯吧,要是把它卖给北方大族,如此纯净无暇的估计得值百金。而在我这呢?就是个普通喝茶的玩意罢了。
这些都是发明创造出来的,不光这些,我造的书籍,镜子,还有各种新事物,都是这些一点点研制创造出来的。你说你们世家大族有什么可以让我惦记的?生活的品质能有我这高么?不就是多些仆人伺候,体现下优越感罢了。
这人呐,不要总看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点。
你说世家大族累积多世,可你们是枝繁叶茂了,可对国家呢?于国何益?你们会说当官治国,得靠你们读书人,真没错,让个大老粗上去还真玩不转。
不过士老啊,读书人不光你们世家大族呐,你们无非就是想站在权力的顶峰多为你们自己争取点话语权罢了,规则你们制定,必然于你们有利,对么?
可对你们有利了,对国家呢?百姓呢?自然不再你们的考虑范围内。国家换个皇帝你们照样活得潇洒,死了几十万百姓你们照样吃香喝辣的,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下一个需要推行的成熟政策就是成立乡学,县学,将读书人的基本盘做大。你也别说什么有违祖宗法制,或者无先例可循的话。
给你透个底,我已经在荆南四郡开始实施了,反响很好,那里还有近千的教书先生等着上岗呢。你说对交州之地,这些人够么?
你没听错,荆南四郡也是我的,很多年前就是了,不然你以为这些士兵哪来的?这些官员哪来的?
我知道士老对儒学,经学和佛学均有研究,当然我也不是对佛学有意见,不过下一步我会下令,不准对佛寺产业免税,要是想挂靠在所谓免税产业下逃避纳税,那很可能被没收产业的。
士老呐,你说,我将来多了那么多寒门士子,如此多的读书人,我会缺牧守万民的人么?你们世族大家又该何去何从?”
士燮随着吴有用的话,脸色不停的变换,到后来已经是冷汗涔涔了。
擦了把额头的汗,士燮颤颤巍巍起身行礼:“大人,不论其他家如何,我士家对大人忠心可鉴!也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吴有用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轻轻放下玻璃杯,单手放在案桌上,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片刻后,就在士燮头上汗越来越多时,吴有用开口道:“士老何须多礼?你的心意我是明了的,不说你那几个弟弟,士壹,士武都是人中龙凤,就是在那交趾龙编县城西,左六街三连胡同首户住着的你儿子士廞不也是太守之才么?”
士燮汗下来的更多了,心跳的也厉害。那儿子士廞是自己放养在外的一个后手,不像嫡子士徽、士颂,其为外室所生,自小就聪慧异常。如果士家逢遭大难,这是士燮留下的一丝血脉,让士家血脉不至断绝。
如此隐秘之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且绝对不会背叛自己,可是州牧如何得知的?这吴有用比想象中可怕太多了。
想到这士燮大礼参拜,高声道:“谢大人夸赞!待我回去就将两位弟弟和我儿士廞送至大人处,我士家一门愿为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吴有用笑得更灿烂了,虚抬手道:“快起来,这是做什么?何须如此大礼?放心,我必将重用你士家子弟。哦,对了,也将士徽送来吧,听说你这儿子有些桀骜不驯,刚好我那训练营专治这种毛病,到时必还你一个国之栋梁,如何?”
如何?还能如何。
士燮心里苦笑,自己那个嫡子妥妥一个纨绔,狂傲无比。这下好了,有人治他了。
士燮只能恭敬应是。
又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士燮准备告辞。
吴有用让人将茶具和茶叶打包好,在士燮恭敬收下,躬身准备退出书房时开口道:“威彦先生,我很欣赏你的学识,你的着作我均有拜读。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研究学问,有机会可以去我那文澜阁看看,我想,你和蔡邕,蔡大家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士燮再次一礼,退出书房离去。
屋内就剩吴有用和蔡琰二人,蔡琰好奇问道:“会首,我看你对那个士燮挺有耐心的,他确实对儒学颇有研究,是个大才。不过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啊?我看他老是流汗。”
吴有用扭头看着蔡文姬那娇憨的样子,莞尔一笑:“呦呵?蔡秘书观察挺仔细,不过就是敲打他罢了,流汗总比全家掉脑袋强吧。”
听得蔡琰翻了个白眼。
“好了,不扯这些了,再下道命令:让贾诩速将关中带回的百姓全部扩充到交州来,荆州四郡已经没必要充实人口了,刚好放到地广人稀的交州。不过我也好奇,都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也不知道这些西北人来到两广适不适应,有没有那米脂的姑娘让咱看看?”吴有用摸着下巴说道。
“哼!”蔡琰在一旁撅嘴轻声哼道。心想,我们这么多大美女不看,尽想什么米脂的婆姨,看我告不告诉月英表妹就完了!
吴有用丝毫没察觉蔡琰准备告自己的黑状,伸了个懒腰:“唉,这一天天的尽事,走,叫上月英宝贝,我带你们去海滨浴场玩去。哦,对了,把那两个小尾巴也叫上。你说糜家和甄家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都跑交州来了,他们让妹妹就这么放心的跟来?我这成幼儿园,专门给他们带孩子是吧?”
看到吴有用懊恼的样子,蔡琰是娇笑不止。难得见他有如此吃瘪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一骑快马身背火急令旗冲出州牧府,顺着水泥官道,向着北方狂奔而去。
逶迤的队伍自北向南而行,说实话,要不是实在待不下去了,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可那些西凉的狗东西把自家的屋子都给烧了,绑着全家就走,为了活命,大家只能让去哪就去哪了。还好,这些南方人给了口粮,让人不至于饿死,听说去了那里还会分田地,这倒是好事,就是不知道田租高不高。
在最后一批南下的百姓队伍里,有一辆马车比较特别,旁边跟随的是几个军士。
突然,马车帘被掀开,爬出来一个裹满绷带的人,只见他箕坐在车辕处,仰天怒吼:“胡轸!我草你姥姥!你个狗东西!老子相信你,把后背交给你,你转头就投降了!把老子的兄弟们都卖了!当初就应该听吕布的,把你兔崽子大卸八块喽!我就知道你这个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说到后来变成了喃喃自语,眼神也开始放空,因怒气而血红的双眼里满是悔恨和痛苦。
“喂!大个子!”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茫然的转头,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兵,一身戎装,右手臂上戴了一个画了红十字的袖箍。
“你嚎归嚎啊,别把伤口崩开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包好的,你都不知道有多麻烦,要是再崩开,你看我还给你包不!哼!”女兵叉着腰气鼓鼓的说道。
大汉有点不明所以,自己不是在新丰战场么?记得胡轸狗东西投降,导致自己腹背受敌,自己也血战至脱力昏了过去,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是哪?
“姑娘,这是哪?”大汉想到就问。
“什么姑娘!叫我周班长,我叫周欣儿,是独立骑兵二师三团一连的医护兵。我们现在南下的路上,你真命大,一身伤我还以为救不过来了呢。”周欣儿说道:“你也别嚎了,你说得没错,你是被卖了,不光你,还有你那些没死的兄弟,都被卖了。还别说,为了买你们,贾会长给了好多粮食呢,好家伙,看得我都心疼呢……”
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女兵,大汉有些懵,我们被卖了?用粮食换的?
想到什么的他,扭头左右看去,发现像他这样的马车还有不少,有大些的马车里,传出不少伤兵的痛苦呻吟声。
此时,一队骑兵赶来,为首一名文士让大汉看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来到近前,文士开口道:“徐荣,徐将军。还记得我吗?贾诩,贾文和”
看着眼前一脸和善笑容的文士,徐荣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在洛阳和相国买人口那个贾文和么?他在关中?这是又来买人口了?我在队伍里,值那么多粮食?我这是也被卖了啊!
看到徐荣恍然的表情,贾诩笑道:“看来将军对自己的处境了解了。确实,在你身陷敌营后,你和你的部曲被西凉军卖了。你在洛阳时就应该知道,我买人只要有口气的都要,西凉军嫌医治你们麻烦,我就花双倍的价格将你们赎了回来。”
徐荣沉默了,要说战场杀敌他是个高手,可惜处理这样的情况他并不擅长。
看气氛有点尴尬,贾诩安慰道:“将军,我共济会不愿做强人所难的事,你这安心养伤,待到了南方,如果将军还有别的想法,到时候去留自由。”
对方话都说到这里了,徐荣还能说什么,只能在车辕处抱拳行礼,感谢救命之恩。同时也想去看看自己的属下,看看他们的伤势情况。
贾诩还没开口,周欣儿气呼呼道:“看什么看,先把你自己养好了再说!那么大个子,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呢,想干嘛就干嘛?回去躺着去,该给你换药了。”
说完,周欣儿感觉不对,这贾会长还在这呢,忙对贾诩行军礼,“报告会长,我这一时情急,没有注意到您这,您还有何命令,请指示!”
贾诩哈哈大笑道:“周班长做的很好,将伤员照顾好,一定要让他平安到达。”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欣儿再次行礼道。
徐荣老脸一红,以前自己昏迷,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清醒着让一个女儿家换药,这个北方汉子有点抹不开面。
他嚅嗫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换就行。”
周欣儿俏眼一瞪:“这么大个老爷们扭捏什么,我还没怎么着呢。赶紧的,进去躺好!给你换完,我还得去给你那些手下换药呢。”
贾诩也说道:“徐将军不要在意,我军的医护兵有不少女兵,别看她们文文弱弱的,她们可都是得到张仲景张神医的真传的,战场救护不知道挽回了多少将士的生命,这里不存在男女有别的,只有战士。你还是安心养伤吧,等到了地方我再与将军把酒言欢,可好?”
徐荣没法,只有再次行礼感激,然后不好意思的回到马车内了。
周欣儿也行礼后带着医护包跟了进去。
贾诩笑着带领众人返回,路上,一直没做声的天魁问道:“贾会长,那个徐荣真值得咱们大费周章么?周欣儿是和天巧一起的小姐妹,当年救出她们数百人,有进暗处的,也有学医护的,每个都是宝贝疙瘩,现在让她去接近徐荣,不会出事吧?”
贾诩微笑道:“这徐荣是难得的虎将,当年能将曹孟德打得抱头鼠窜,差点就折了,对阵孙坚也不落下风,你说他值不值得?再说周欣儿她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她们总要开始新的生活,以后的幸福还得靠她们自己争取,我们还是不要干涉过多,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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