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漫漫南归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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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小舅本事的吴双，对于赵云带队一点异议没有，兴奋的跟在赵云身后大杀特杀。

    溃兵，还是骑兵的溃兵，撞进部队的右翼，这比共济军骑兵冲阵后果还严重。

    至少敌人冲进来，砍他就是了。可飞燕大将军的宝贝骑兵逃进来，谁敢砍？冲着你就来了，你让不让路？不让，撞死你白撞。

    瞬间，黑山军右翼彻底乱了，共济军的骑兵衔尾追杀，跟着溃骑就冲了进来，见人就砍，逢人就杀。

    右翼的混乱正向全军扩散，张燕急得快疯了，带领着亲卫就冲上去希望补上这个窟窿。

    赵云很轻松的将其拦下，要不是张燕闪避高，号称飞燕，估计没几回合就会被赵云拿下。

    可张燕的举动就是杯水车薪，在崩溃的大势下，一切都是徒劳。

    黑山军心中的悍勇之气瞬间就泄了，长时间高强度战斗的疲惫，右翼被打崩的恐惧，同时填满了所有士卒的内心。

    当第一个逃兵出现后，后面就如同发生了连锁反应，大量的士卒开始了溃逃。

    问题是骑兵在南边追杀，溃兵只能往北和西边来时路逃。

    北面就是沙河，共济军没管，赵云忙里抽空还让吴双带队去堵黑山军的西归之路，把正在对战的张燕气得是哇哇大叫。

    你两条腿能跑过骑兵么？答案是否定的。更何况你大战了一个时辰，人家骑兵是养精蓄锐才下场，结果就是西逃的溃兵又被骑兵和赶羊一样堵了回来。

    北面沙河虽然不是什么大河，但淹死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溃兵相互践踏落水者不知凡几，而后面的共济军连盾兵都弃盾拔刀掩杀了过来。

    别说什么背水一战，但凡有一点活的希望谁也不想死。

    所以当共济军此起彼伏的响起“缴械不杀”的喊声后，黑山军全军在绝境下跪地投降了。

    “嘭！”张燕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被赵云一枪给扫下马来。一旁早盯着的步兵冲上去，抹肩头拢二臂给其捆了个结结实实。

    而孙轻和王当早在骑兵对冲的时候，就被斩落马下，身首异处了。

    一场鏖战以黑山军全军覆没为结局。

    事后清点，此次出战的黑山军准确人数为两万六千人，最后死伤四千余，剩下的除了跑得快的，幸运游过河逃走的，近两万一千人被俘虏。

    共济军主要的损失是在肉搏战时，战后统计，阵亡八百人，三百人重伤丧失战斗力，轻伤更是不计其数。

    可以说，四千五百的共济军，经此一役，减员一千一百人，占近四分之一，基本上算是打残了，还好最终是获得了胜利。

    中军大帐内，贾诩，魏延，赵云，糜芳，甄俨皆端坐其内。吴双站立在上首贾诩的身后，而下首正是被捆绑严实的张燕。

    张燕仰首站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张某技不如人，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云嗤笑一声道：“褚燕，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就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当年你带着一群小混混进山，弄出来近一万人的匪寇，后来还主动派人去找当今圣上求招安，得了个平难中郎将。你不怕死？你自己信么？”

    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张燕一口气没上来，脸憋的也有点红。

    不待张燕再说话，贾诩笑着开口了：“张将军，其实呢，我军此次伤亡巨大，我们还要南下回去，实在没有精力去管你们这两万多俘虏。

    按我当初的想法，就按照朝廷的惯例，直接坑杀了事，而你张将军，也安心上路，有这两万人陪你，路上也不孤单不是？

    至于你太行山里的所谓几十万黑山军，那自有白波军和北方的鲜卑和乌丸他们好好照顾，对么？张将军？”

    眼见得张燕满头冷汗就下来了，贾诩轻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几万人不是非杀不可，毕竟挖埋的坑不得挖半天？怪累的，对吧张将军？”

    “对对对，大人说得对”张燕也不视死如归了，忙不迭的道。

    贾诩正色道：“当下两条路给你选：一、就是刚才我们商量的，我嫌费事，直接绑了赶进沙河里就行，又快又省事。

    二，全军投诚，我说得是黑山军全军！派亲信去把太行山里的人都拉出来，俘虏不是有亲属在山里么？让他们带头，全部迁出来。派去的亲信必须有亲人在你手里掌握着，告诉回去的人，一个月山里的人出不来，他们的儿子，兄弟，包括你这个大将军，都得进河里喂鱼，现在，你选哪个？”

    “二！二！我选二！”张燕已经崩溃了，这个笑眯眯的文士太吓人了，不是活埋，就是赶河里喂鱼，这谁受得了？

    “很好。来人！还不给我们张将军松绑，赐座！”贾诩笑眯眯的说道。

    大帐剩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就看着贾诩在那张罗着给张燕赐座，看茶，不由的心里一阵阵发冷。

    他们知道，如果张燕真的敢选一，这个贾诩还真敢兑现他的承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队伍不得已在巨鹿县周边停留，吓得巨鹿郡守派人又是慰问，又是犒劳军队的，谁身边放这么一支武装，晚上也睡不着。

    贾诩接待了侍者，对其安慰道：这是平难中郎将的队伍，出来是训练来的。不过么，山中物资紧张，军械粮草都缺，你看郡守大人如果宽裕的话，能不能支援点？总不能让将士们饿昏了头瞎跑吧？

    巨鹿郡守详细问了回话的人，确实看到了平难中郎将张燕，甚至令符和大印都看到了，确实为真。

    破财免灾吧，谁不知道这个中郎将就是土匪出身，郡守大人咬牙让人按着物资清单准备去了，不够的从别的地方调。

    俘虏大营里，黑山俘虏们这段时间倒没有受到虐待，饭也按时给吃。说实话，伙食比在山里还好些，这让俘虏们诧异不已。不过由于前途未卜，俘虏们还是有些忐忑的。

    今天到了放饭的时间，但远处传来低沉苍莽的号角声，而准备放饭的共济军都停了下来，默默的向号角传来的地方行军礼。

    周围的俘虏也被这种肃穆感染，没人说话。

    待号角声停下，共济军礼毕后，才开始继续放饭。

    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少年俘虏，一双大眼灵活的望着人群中放饭的一个岁数不大的军士，几天来，他多少和这个军士混个面熟，能聊几句。

    等到军士到来，少年忙凑过去道：“哥，哥，您今天又负责我们这片啊，哥，您辛苦了，这都几天了，还不知道哥您叫啥名呢。”

    军士笑道：“我叫小六子。辛苦啥，我们应该做的，又不训练，这都算是闲差了。”

    少年忙欢喜道：“六哥，您又谦虚，谁不知道你本领高强，我叫李大目，以后您叫我大眼就行。”

    李大目？小六子看着这个和班长只差一个字的机灵少年，顿时感觉亲切许多。遂学着班长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不错，我看好你哦。”

    李大目更高兴了，轻声问道：“六哥，刚才那号角是什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心里有点堵的慌？”

    小六子正把周围人的饭发放完，闻言抬头看到周围的俘虏也都注意着这边的谈话，心中一合计，朗声道：“李大目，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这号角是送别我们的战友的，今天他们的遗体告别仪式军中的所有长官都会出席，我们参加不了，只有在这里送他们一程了。”

    小六子看到周围关注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在不动声色的往这里挪，只为了听得清楚点。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们知道我们牺牲的战友什么待遇么？我告诉你们，我们在役的，家里分田……每月粮饷……那些牺牲的战友的抚恤……家属都称为烈属，他们的待遇……”

    一阵骚动，俘虏们都听傻了，确定这是当兵不是去当官么？当兵不是就管个饭，有时候还吃不饱么？我得天，他们的兵都是这待遇？以前自己不是白活了？

    小六子一看反响不错，继续道：“知道我们为什么对你们这么好么？因为我们是来自百姓的队伍，我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为什么我们战斗力强？我们军队的口号是：同舟共济……”说道兴奋处还起头来了首军歌。看到周围放饭的共济军整齐唱着军歌的样子，这些俘虏感觉胸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败在这样的军队手下，一点都不冤。

    待到小六子放饭完毕，出了俘虏大营，里面已经全是兴奋压抑的讨论声了。看守刚才也看在眼里，面对俘虏的讨论，根本不管，毕竟这是政策宣传，是好事。

    班长李大牛刚才都看在眼里，一把搂过小六子，揉着他的头道：“可以啊！你小子出息了，思想理论没白学啊，年轻就是好使，学东西就是快，哈哈”

    小六子高兴道：“班长，我真很厉害了？比起你呢？”

    “你小子快有我一半了！哈哈”李大牛畅快的笑道，自己的兵出息了，比他成功了都高兴。

    第二天，贾诩就得到消息，俘虏大营里的俘虏都嚷着要加入共济军呢。

    听得也在大帐的魏延一头雾水，这些俘虏怎么就突然要加入了？

    贾诩微微一笑道：“我军这么好的政策，你觉得咱们的将士，会忍住不给这些俘虏炫耀么？如此结果是早晚的事。”

    此时帐外来报，南方来人。

    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入得帐内，行礼道：“遵会首令！教练团最新毕业优秀学员共两千人，向贾部长报到！”

    魏延诧异道：“这教练团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贾诩笑道：“早在北上中山的时候我就安排人回去要新毕业的教练团了，这不就用上了？加上此次作战突出提拔上来的，咱们队伍的基层军官已足够，可以建军了。呵呵”

    魏延看着这个一脸微笑的老狐狸，心里想到，人家能坐上部长的位置，还是凭真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