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京洛之行

城的士卒将这群鼻青脸肿的读书人带走才算完事。

    一路光怪陆离的见闻让吴有用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就是王朝最后的疯狂么？真是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这个东汉的破船最后沉没不是没有原因的，从上到下王朝的根都烂透了。

    蔡瑁一行最后来到了蔡家在洛阳的别院，没错，蔡家在洛阳也有产业，虽然没有在襄阳那么夸张，但是在寸土寸金的洛阳也算拿的出手了。

    距离年节还有段时间，现在就拜访当朝太尉家有点唐突，所以众人商议等差两天年节的时候再去拜访，顺便一起过年了。

    安顿好后，蔡瑁第二天就去访友了，还说和朋友约好后，下次带着吴有用一起去涨涨见识。而吴有用和黄月英也在准备礼物，将要去拜访蔡邕。

    洛阳城东快要到城门处的一个偏僻的二进小院，吴有用和黄月英找了小半天才寻到此处，和谁打听都说不知道，要不是临行前黄承彦仔细描述如何寻得此地，跟开了异地导航一样，他俩还真有可能找不到。

    吴有用看着眼前简陋的二进小院，就和洛阳普通人家一样，门匾处空空荡荡的，没有想象中的蔡府两字。吴有用心里一阵纳闷，蔡邕蔡大家住这？怕不是老师给我俩开玩笑呢？

    待得上前敲开院门，一个家仆打扮的老者打开一条门缝，一看是一对陌生男女，警惕的问道：“你们找谁？”

    吴有用没有多想，询问道：“受人所托，前来拜访蔡大家，请问这是蔡伯喈家么？”

    “什么蔡大家，蔡小家的，没有！”说着老仆准备关门。

    吴有用急了，就这小院他俩就找了半天，要是还不是，那今天不是白耽误了么？最重要的是洛阳那么大，还上哪找去？

    正在吴有用扒着门缝和这个老仆争执半天的时候，院内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忠伯，门外可是有客？”说着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来到大门后，这叫忠伯的老仆扭头行礼道：“大小姐，门外来了两个年轻人，说……说要找蔡大家，我说……没有。”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终于不是门缝状态了，吴有用定睛一瞧，眼前多了一个身穿纯黑素服的女子，一身的书卷气，长得是温婉可人，眉目如画，如远山的蛾眉微微蹙着，看岁数也就和吴有用相当，十七八岁的样子。

    女子看到门前一对璧人，男的高大挺拔，气质出众，女的是黄发褐瞳，秀丽无双。遂开口问道：“请问二位是找蔡邕蔡伯喈么？”

    吴有用连忙将红色封面的名刺递上，嘴上说道：“这位小姐，我们是来自荆襄黄家，这位是老师的女儿黄月英，我们受老师所托，前来拜会蔡大家。”

    女子素白的玉手接过名刺，打开观瞧，确实如其所说，受黄承彦所托前来拜访，而且这字与表姑夫黄承彦的字一模一样，应该错不了。当下微微一笑，对吴有用二人说道：“刚才失礼了，忠伯不清楚个中缘由，以为是些恶客，原来是自家亲戚，父亲正是在此居住，快快请进。”说着连忙将二人让进院内。一旁的忠伯也忙不迭赔罪，吴有用笑着说无妨无妨。

    待到得中堂待客之处，女子安排客人落座，去往后院通知父亲了。少顷，一个五十多岁，一身文人气质的老者入得中堂，看着连忙起身行礼的二人说道：“经年未见，怎么？婉贞忘记表舅舅了？也是，上次与承彦在吴地相会还是十年前，那时候我刚到吴地，你也就五六岁吧，转眼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要是不说我都不敢认了！哈哈”说完连忙让两人坐下。

    接着一指刚才那个温婉女子道：“婉贞不记得那时候你的昭姬姐姐了？那时离别的时候你可是哭的眼睛都肿了，哈哈”

    黄月英先是给表舅舅行礼问好，而后惊喜的看着蔡昭姬，问道：“你就是昭姬姐姐？十年变化姐姐现在变得好漂亮！我都认不出姐姐了。”

    蔡昭姬笑着说道：“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现在不也变成大美女了？刚才我就一直没敢相认呢。”

    几句叙旧后，黄月英给二人介绍道：“表舅舅，昭姬姐姐，这是我爹爹的学生吴有用，吴三靖，他可是爹爹的得意门生，比我这个女儿还宝贝他呢，这次我们来京省亲，爹爹要我们一定来拜访你们。”

    吴有用此时心里一点也不平静，虽然要见蔡邕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看到蔡文姬本人后，那种见到历史上有名才女的感觉，一般人真体会不到。听到黄月英介绍到自己，吴有用连忙起身行礼：“经常听老师教授蔡大家的文章，尤其是观过蔡大家自创的飞白体书法后更是仰慕，今得见大家当面，小子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蔡邕听得是哈哈大笑，蔡昭姬也是掩嘴轻笑，蔡邕道：“贤侄不必客气，不用大家大家的叫着，我痴长几岁，就叫声蔡伯伯吧。这是我大女儿昭姬，今年一十有七，若比你小，你就称其妹妹即可。”

    吴有用马上叫上了昭姬妹妹，蔡昭姬也微笑着回礼，称其见过兄长。

    屋内众人正谈笑着，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小辣椒般的声音：“忠伯，家里来客人了？这个时候还有敢来咱家访友的？真不怕触了霉头呐！我去看看是哪个来了。”说话间一个身穿青衣和黄月英一般大的美丽女子，一阵风似的进了中堂。

    蔡邕含笑捋须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瞪着刚进门的青衣女子道：“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还不快来见见你婉贞姐姐，将爹教给你的礼仪规矩都忘光了？”

    青衣小美女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还不一定谁大，谁是姐姐呢，一边给黄月英见礼。看得蔡邕是一阵头疼，姐姐昭姬也是瞪了一眼妹妹，这在温婉的她身上可是很少见的。

    蔡邕对吴有用说道：“这是我小女儿贞姬，从小惯坏了，总是失了礼数，贤侄见谅哈。”

    吴有用连称不敢，也和贞姬见了礼。这时的他才想起来这个贞姬演义里没有，可历史上却大大有名，有名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亲生儿子羊祜！西晋名将羊叔子，最后东吴的灭亡都是羊祜一手谋划的，也是西晋统一天下的奠基人之一。

    蔡邕皱眉看着小女儿，问道：“你这大清早就跑得没影，一个女孩家成天出去疯跑，你是准备气死我么？”

    贞姬顺势坐在姐姐身边，瞪着一双美眸气鼓鼓的说：“哼！羊续伯伯从南阳回来了，说是太守不让做了，明年改做太常卿。羊衜哥哥也一起回来了，我去找他，让他陪我去卫家吵架去！”

    一听这话蔡昭姬的脸色就变了，蔡邕的脸也黑了下来。昭姬急忙道：“妹妹不要胡闹，姐姐现已回家了，你还找他们闹什么？让人看了笑话去。”

    “为什么不去！”小辣椒贞姬哪管这里还有没有外人，气呼呼道：“他们卫家就是欺负人！那个什么卫仲道的，姐姐刚过门，连洞房还没入呢就咳血死了，他家不找自己的原因，不说耽误了姐姐的婚事，反而诬赖姐姐克死那个短命鬼，还把姐姐赶回来，要不是我和爹爹得到消息火速回京，现在你还流落街头呢！爹爹这十年一直躲在吴地就怕那些个奸臣找到，害了性命，这下好了，偷偷摸摸的回来，就为了救你于水火。不过你放心，我衜哥哥把卫家那个短命鬼的大哥卫觊给揍了一顿，让他们老说我们坏话，不过衜哥现在估计回家受罚呢，哎呀，明天我得去看看他，别把我衜哥打坏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小辣椒贞姬的嘴和机关枪一样，一阵叭叭把事情说得是头头是道。只听得昭姬眼泪当时就下来了，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当然不是感动的，一是气的，更多是羞愤难当，这还有外人在呢，你就把你姐姐那点事全抖搂出来了？以后我还做不做人了？

    蔡邕则是气的胡子都在抖，大喝一声孽子，就准备找家伙收拾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吓得贞姬也不叭叭了，她倒会躲，就躲在黄月英身后，这会也不管什么谁是姐姐了，谁能救她不挨打，那就是亲姐姐。

    吴有用连忙上前拦住，好么，刚来拜访，再让老人家来个全武行，气出个好歹来，回去给老师也交待不了啊。

    他一边拦下手里拎着不知从哪找出来的棍子想揍人，又气得直喘气的蔡邕，低声宽慰什么孩子还小，要好好教育，不能体罚之类的。一边让黄月英将那个有了倚仗又开始叭叭的小辣椒嘴堵住，转过头又去宽慰泣不成声的昭姬，说什么一切苦难都会过去，风雨过后是彩虹之类的。

    吴有用感觉脑袋都要炸了！这算什么事，拜访个大儒就是想刷刷声望，结果遇到这种家事。

    后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各种现代名词不停的往外蹦，等到屋里安静下来他才住了嘴，只见蔡邕棍子也掉地上了，吃惊的看着他，蔡文姬小脸上挂着泪痕，一脸惊讶的看着他，黄月英一脸崇拜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就连小辣椒贞姬都是兴奋的挥着小拳头在嚷：哥哥你说得对！说得真好！

    最后是以贞姬去后院跪着落下了帷幕，吴有用站在小院中，仰头望天，一把辛酸泪不知与谁说，累了，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