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正好对上了镜香不明意味的视线,和阿尔卡斯莫名其妙的目光。
呵,镜香抬了抬下巴,褐色眼眸光波流转,下午被她打得吐血,晚上就在这里生龙活虎地给人做手术了,敬业精神真是可歌可泣呢!
方蒙的眼中寒光冷冽,虽然周围景物不变,但他知道他们三人已经处于另一个空间,闻不到外面的气味,只听得到外面的声音。
阿尔卡斯见他们两人的目光快要碰撞出一堆火花,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自顾自地挑了个走廊上的塑料椅坐下,眼里闪过看好戏的神情。
“原来你还有医生这个职业呢,大隐隐于市,真是个不错的选择。”镜香有点怪怪地说。
“我给人治病,用的是人类的医学方法,并不会用巫术作甚么,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医者仁心,如果你是个好医生的话,不过,”镜香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主题,“你要岁月书干什么?”
她必须得搞明白对方的目的,岁月书的事情,可不是小问题。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方蒙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
镜香眯了眯眼睛,正准备继续套话,却被结界外传来的一声清脆响声打断了思路。
三人一齐朝那个方向看去,原来是从那个老头身上掉下一个杯子,咣当咣当在地板上蹦跶了几下,滚到了结界里。
阿尔卡斯弯腰捡起脚底的杯子,还没来得及打量,就听到结界外又有一阵动静,那个老头从医护车上坐了起来,全身皮肤呈现出劈裂的痕迹,好像快要脱落下来,旁边的医护人员纵是看多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病情,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脸上纷纷露出恐惧的表情。
方蒙看了看结界外,“看来,我得先解决一下外面的事情,再和你讨论岁月书的问题了。”
一股紫色烟雾从他指尖漫出来,飘向了结界外,钻入医护人员和老头的眼睛里,他们像被施了定身术,维持着上一秒的动作,以僵硬的姿势站在原地,那个老头还伸着手臂,苍浊的眼珠快要掉落下来一样。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方蒙转头问镜香。
镜香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看了眼阿尔卡斯手中的杯子,上面浮雕着九条纹龙,晶莹剔透,气势非凡。她自负地笑笑,“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天色漆黑,大地已然沉睡,夜风中偶然传来一两声狗的吠叫,即使是夏季,夜晚还是透着点凉意,陈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推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脑袋低垂,愁眉苦脸,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为了给儿子凑够初中的学费,一家人省吃俭用几个月,剩下了几张粮票和布票,特地让他去镇子上换点钱,可谁知他在半路上竟然给弄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啊——
唉,偏偏祸不单行,他一个不小心,还把从邻居那里借来的自行车给摔坏了链子,这玩意儿普通人家可买不起,这下好了,得赔不少的钱呢!
陈忠丧气地摇摇头,在村口那条河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他这会儿不敢回家,一来没法交代,二来怕家里母老虎发威。
他这生活过得可真是窝囊透了!
朦胧月光,星星寥寥无几。
最近遇上干旱天,河水都断流了,河床中央只剩下几块泛着粼光的水滩。
陈忠正发着呆,忽然看到河底下爬上来个人影,倒把他着实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那个直愣愣的二傻子。
换做平时,陈忠才懒得搭理他,不过此刻二傻子手上拿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
“二傻子,你手里拿着什么,给哥看看。”二傻子流着口水,很听话地把东西递了过去。
陈忠接过,握在手上的是个酒具,上面沾满淤泥,看不清具体形态,不过可以确定是样年代久远的东西,说不定是从山里的皇陵冲出来的。
村里的老人常说,数百年前他们石子村的风水极好,山峰连绵,层层护卫,层层关锁,固若金汤,山脉形成的来龙生动活泼,又有蜂腰鹤膝,是个藏风聚气的好地方。尤其是明清时候,皇族特喜欢将陵墓的位置选在这里,所以山里面藏着许多皇家陵墓和各种奇珍异宝,村口的这条河又直通大山里面,河滩里常常出现一些破碎的器具,有些人运气好,挖到珍贵宝贝而发家致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陈忠眼珠一转,产生了将这样宝贝占为己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