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还会有那圣旨,水嬷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那低声喘息的羊馨,小姐那般沉不住气,才会被那娄锦先发制人,如此,怕也只能等小姐病好了才好。
别的,她也不愿意多想。
羊老太爷哼了声,厉眼瞪了羊馨一眼,甩袖离去。
羊云翔的妻子赵氏看了羊馨一眼,她蹲在羊馨身旁,道:“嫂子就陪你在这等大夫来吧。”
羊馨昏睡了下去,自然听不到赵氏的声音,然而羊云翔却听得心头生了愧疚之意,劝慰了两句就让她先下去歇息。
最后,屋里只剩下羊云翔与水嬷嬷在那等着。
不一会儿,孙大夫便来了。
“羊老爷,小姐这身子怕是三个月下不了床了,在下给小姐先接一下骨,这段日子要休息好才是。”
羊云翔只好点头。
他这个妹妹自小得娘亲喜欢,他作为兄长,也极为疼爱这个妹妹。如此,倒是宠出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来。
水嬷嬷安排了众人轮流照顾羊馨,最后才把那珊瑚拐杖送给羊云翔。
羊云翔先是一愣,随即问道:“这从何而来?”
“是萧家二小姐送的,说是给小姐做拐杖之用。”
羊云翔沉默了会儿,视线微微一低,眼眸中倒影着那鲜红的珊瑚,他顿了顿,“东西收下吧。”
水嬷嬷低头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娄府的夜色很是冷寂,自从娄老太爷去世之后,娄府就越发地沉默了。
幽静的抄手回廊尽头是那下人们居住的西厢。
夜色正浓,黑暗几乎吞噬了一切,可那西厢却彻夜点了灯。
娄阳从屋中走了出来,他一张秀气的脸上忧思不减,那是从萧府回来之后,便从未消失的神色。
他一向果决,这次竟优柔寡断了起来。
那是他到目前唯一的孩子,他总是在心底如此想着。可又不由自主想起万宝儿临死前嘱咐他的话。
娄锦,为何处处挡着他的道?
难道真是前世的冤家,所以这一世才回来要债不成?
他只想着再隐忍下去,或许往后,他可以得了契机,从此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到时候再把锦儿接回来,至少,那是他的种。
可,这个想法,处处受阻。
他叹了一口气,如今娄府的困境,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愈演愈烈。爹的去世那样突然,他事后想想,找人去查了一番,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时守在爹身旁的除了娘还有洪娘子,流翠。
为了娄府的未来,这三人绝对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
更何况,大夫检查,也只说爹心力交瘁而死。
一阵冷风吹过,虽已是春日,可昼夜温差大,总觉得阴风刺骨,有些疼痛难忍。
路经西厢的时候,见西厢那点着灯火。
娄阳不觉皱起眉头,西厢在入院之后是不得点灯的。
最近娄府不比往日,财政拮据地很,往常也只有主子的屋子才可以彻夜点灯。娄阳心里不快,自然是要发作一番的。
他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时间脚步若风,行为霹雳。
忽的,里头传来了说话声。
“小梅,就把这烛火灭了吧,我们做奴婢的是没资格点这灯的。被发现的话,那是……”小菊道。
那被称作小梅的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怕啊,我这不是等着夜深了才点的吗?这段日子,府里谁夜里不点灯能睡着的?”
小菊脸色苍白,她道:“可是,这要是被发现的话?”
小梅烦躁道:“要是不点灯,这诅咒缠地人夜里都冷飕飕地不敢入睡,明儿个做事出错,看那康嬷嬷不拔了我们的皮!”
左右都会出事,她前些日子熬着不敢点灯,白天的时候就挨了康嬷嬷几鞭子,那也怪不得她啊。众位姐妹都休息不足,难免是会出错的。
小菊长叹了一口气,“府里非家生子的能赎身的都赎身了,不能赎身的还都在借银子等着要早点出去呢。我们这些家生子却不能,这诅咒太吓人了。”
小梅显然不愿意多讲,身子被康嬷嬷抽地疼,她还想着早些休息,明日好得了个安宁。
小菊见她疲累,也觉得困极了,这会儿便要睡下了。
娄阳在屋外听着,脸色一时青一时紫,最后都变为苍白。
那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拽成了拳,恨不得此刻就进去,抓了这些刁奴乱棍打死。
可他不能!
诅咒这种事,绝不能闹大!
他左思右想,得不出个好来,只觉得后脑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他瞪直了眼,看着那亮堂堂的西厢房,眼中火光直冒。
“老爷,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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