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何尝丢过这脸,看娄蜜真的疯了一般,顿时怒喝道:“太医,她这是怎么回事?”
阮太医刚要上前去看,娄蜜却是张牙舞爪,“滚开,我不想死,诅咒,是该死的诅咒!我要脱离娄府,脱离家谱,救我,救我!”
太后脸色一变,心头却是越发沉了,娄蜜,没得救了!
娄锦安静地站在阮太医身后,皇后皱眉走上前来,正要拉娄蜜的手,好使她安静下来,不觉被娄蜜抓了一道口子。
皇后嘶地倒抽一口气,脸色极为难看道:“疯妇!疯妇!”
“呵呵,你们想抓我?休想,魑魅魍魉,神鬼都给我滚!”她踉踉跄跄地下床,却是一脚踩了个空,跌在地上时,许是感觉到了痛,又惧怕地跪在地上求饶不止。
太后眉头紧地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这样的女子是我们大齐之福?
什么福?
太后冷冷挥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坤宁宫。
皇后见太后走了,却也知道太后心思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是听了谁的话,定又会来把娄蜜接回去。可皇后堂堂一国国母,被娄蜜这疯子抓出了伤,偏偏又不能把她怎样。心底陡然一冷,想到这疯妇如此模样,也好好放她在宫中,到时候引发众怒,太后也不能说一二。
如此,也要给高阳报仇。
她眯起了眼,状若疲倦地晃了下身子,便道:“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窦公先是想要留下,可皇后可不想被他人看出什么,便让窦公回去。
平国公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娄锦,虽然其中有不少疑点,可他从政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直觉判定今日娄蜜发疯和娄锦脱不了关系。
平国公自小雄才伟略,自家嫁了两位女子入宫,大女儿入宫后一年便陨了,二女儿虽生了个孩子,却是四皇子那样的痴儿。奈何同朝为官,同为皇亲国戚,却处处不得窦公那样的得意。
这也着实让他愤恨不已。
不过,这娄锦倒是个好苗子。
娄锦全不知道自己早被两只老狐狸盯上了,她倒是觉得这段日子见这两位国公见得有些勤了。
这么一闹,宫中流言蜚语不断,娄蜜疯了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他人得知,娄蜜抓伤了皇后,皇后得了破伤风,一病数日,娄蜜更是不得人心了。
皇上几番出入坤宁宫,安抚皇后,皇上乃孝子,见皇后对太后如此隐忍,更觉得愧对皇后。这些日子也不往其他妃嫔那儿去,均留在了坤宁宫。
而高阳更是感激皇后恩德,日日请安,陪同皇后说话,倒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太子为表孝心,连日来也是孝心可表。期间得了皇上几句夸奖,皇后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如此,倒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皇后这般得意。
华清宫里,厉嬷嬷端着一碗银耳百合汤入了屋,女子靠在榻上,由着宫女帮着按揉肩膀,她缓缓道:“娄蜜她如何了?”
“回禀贵人,她这两日疯地很,又说什么诅咒,见人就挠。偏偏她又看不到,若非有几个宫女看着,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厉嬷嬷回道。
要说厉嬷嬷,实在是对那娄蜜死心了。谁能想到她说疯就疯,而口口声声说那诅咒一事。这还帮了皇后一把。
万贵人接过厉嬷嬷手上的银耳汤,汤汁浓厚,百合炖地尤为糯软,她吃了一口,便笑了笑,“娄阳,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了?厉嬷嬷,把这话说给那废物听听,我看他要是真做不了什么,就别在我这继续浪费粮食!”
话一落,那汤羹啪地落地,炸地身旁的宫女手背一疼,却如何都不敢停下来。
而就在厉嬷嬷派人传话之际,宫中就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御花园中,娄蜜对着一个假山痴傻地笑着,那笑容是自娄蜜疯了之后从未见过的,像是少女情窦初开,又像是见了心仪之人。
只听得,她对那假山说道:“武哥哥,蜜儿很想你。你说过要带姐姐和我一起入府,说无论如何都我们三人,你心中有蜜儿,蜜儿只要武哥哥一人。”
小蛮正拿着给高阳配好的药经过,娄蜜这话正好入了她的耳,一时间只觉得这疯妇毫无廉耻,都疯了还胡说八道,这话要是传入公主耳里,动气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腿呢。
她咬牙,朝娄蜜身边的宫女道:“把她个我带到别的地方去,最好离坤宁宫远点。”
那宫女唯唯诺诺点头,拉着娄蜜就往小池塘边上去,她一时间忘了,这可是四皇子最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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