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关键的话说出来,她是给方瑶选婿的。双脚已经凉地刺骨,她猛地关上窗户,回到暖和的被窝,眼中有一抹委屈。
顾义熙,你个小心眼,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这么想着,却还是翻了被子躲了起来。她不过十三岁,这身板最近是有长了点,可她脸上的稚嫩依旧未脱。
若说他方才真对自己有点动心,估摸着也被她对左御风的赞扬磨蚀到九霄云外了吧。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地很不踏实。
直到流萤端了水进来的时候,她才真地入睡。
流萤可是尽忠职守,忙拉起她道:“小姐,快醒醒。将军和公主都准备好了,等着您用了早膳一道去皇宫。”
见娄锦还是一动不动,流萤跺了跺脚,道:“小姐,你忘了昨天你和三皇子约定了今天见的。”
话一落,娄锦的眸子就睁了开来,她沉默了良久,终究是哼了声,转过身去。
这是怎么回事?
流萤忍着额角上乱跳的青筋,在看到娄锦那青黑的眼圈的时候,她愣了下,忙出去找了冰块,用帕子包着就压在了娄锦的眼上。
一个冷激灵,娄锦绝望地睁开双眼,哀怨地望着流萤。
流萤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小姐,你昨晚哭了?”
娄锦知道,她的眼定然肿地难看,此番也没想着继续睡了,拿着那冰块在脸上敷弄了起来。
“小姐,听说这回高阳公主也回来了。而且娄蜜还带了个羊氏女参加小年夜。”
流萤低下头,把乌嬷嬷早上告知的消息说了出来,不过……
高阳回来了?
自从蓬莱岛之事过后,高阳在宫中没待多久就出去了,说是给皇上祈福。今日她倒是回来了。见流萤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流萤抿起唇,“小姐,据说娄蜜带来的羊氏女年龄与夫人不相上下,长得极为柔美,只是至今未嫁。而且,奴婢听说她曾经受过县公大人的救命之恩。”
流萤长舒了一口气,这新得来的消息让她好半会儿才消化了干净。娄蜜这是要做什么?
娄锦挑了下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可以认为那羊氏之女是为了县公才久不愿嫁吗?
可是,羊家怎么能容许?
原来那女子是羊氏庶出,辈分比娄蜜要高,此前因有了嫡女嫁入皇宫,所以她一直被打压着。又因为手段独到,伺候嫡母,获得老太爷的喜欢,也为皇宫之中的羊氏妃子出谋划策,若非那妃子生了重病,怕在皇宫屹立不倒也不在话下。
只是她这般一直拖着,真是为了县公不成?
娄锦紧拽了那包着冰块的帕子,一丝丝冷意渗透过来,她心头隐隐有种怒意在一点一点燃烧。想着娘现在身怀六甲,是最经不起折腾的时候,若有人利用这其中之事挑拨,必然会伤了娘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一脸担忧的流萤道:“更衣。”
依旧是一缕碧青,额角的青蓝贴花在她略显亲嫩的妆容下,平添一丝高贵气息。她到方芸儿屋子里的时候,正见阿葵从娘的屋子里出来。
阿葵手上捧着药碗,见娄锦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方芸儿见到娄锦,笑着招呼了过来,一面接过小桃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唇角,笑道:“怎么才来?”
屋子里的药味还未驱散,娄锦能闻到这安胎药的味道。
屋子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两人正安静地低着头,站在了小桃身后。
那两人并不面生,从方芸儿怀孕之初就招了这两个人来,一个是产婆,令一位是待产的,未来的奶娘。
娄锦当初派人调查过,这两人身份背景倒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随着奶娘跟来的阿葵,总是时不时地跑去伺候娘,这就有点怪了。
偏偏她问娘对阿葵的看法之时,娘总说这孩子机灵,心地也善良。也就准了阿葵时常来看看。
一个奴才,必然是一心不能二用。她与娘自然不分彼此。可若是阿葵对自己不上心,又如何能对娘上心?
她蹙了下眉,并不想过早打草惊蛇。
她笑着扶了方芸儿起身,自从上次从马车上摔下来之后,她就格外小心。生怕又受了自己连累,害了娘。
此番,她特地让人准备了两辆马车。她与娘分开坐。
就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方清雅道:“有客人来了。就先等等。”
娄锦正疑惑,却见一位极为娇艳的妇人从正门走了进来,她一入门丹凤眸子就迅速地瞄了周围一眼,然后迅速换上了笑,道:“不知道萧郎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