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在前几天坠海了,我们查了很久,没找到人啊,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低头,眼睛悄悄往上瞄去,却见到三皇子愈加阴沉的神色,她顿了下,竟不知道接下来当如何说。
“行,皇上把娄锦交给你们照顾,你们却让她坠海身亡。这是辜负皇上所托。现在皇上要活人,你们死活都交不出来,这是抗旨。来人,把这些人给我包围起来!”
“是!”
两队侍卫操出兵器,动作迅速地把他们团团围住。
青灯吃了一惊,道:“都住手。”可是没人理会她,刀剑依然牢牢对着她们,一点没有放松的意味。
青灯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受大齐百姓爱戴,就算皇上也从未给她脸色看,今日这些人却是铁了心一般,对她的命令视若无睹。
“皇兄,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死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女子而已,她一没有有恩于国家,二又不是什么皇室内亲,你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高阳还是头一次被人以刀对之,心头难免火气难消。
三皇子盯着她一会儿,就在高阳近乎抓狂的时候,他缓缓开口。
“你错了,娄锦于半年多前百姓动乱之中施粮柴以平暴动,这份恩义,父皇早早记挂在心中,她虽非皇室内亲,可她是固伦公主的外孙女,是大将军方宏最疼爱的外孙女,更是文臣之首萧家的嫡亲女儿。这天下没有哪个皇亲国戚能如她这般关系到文武两边重臣,又深得民心!”而且,她还是迄今为止,头一个让他心甘情愿守着的姑娘。
高阳抿起嘴,心不甘情不愿道:“开什么玩笑?就凭她?一个黄毛丫头?”
她虽是这么问了出口,可他人都静了下来。大长老二长老他们都想到了一处,三皇子所言必然不虚,否则皇上何须要亲自下旨请娄锦回去。
刘韬走上前来,对着青灯说道:“居士,若是再不交出娄锦,皇上必然震怒,怕是您和两位长老都不会长久于世了。”
“到底为何?就算娄锦是三皇子所言那般,可她已经死了,她又不是我们害死的,为何要我们给她陪葬。”
“居士有所不知,大齐北方雨雪积重,冻死了不少庄稼农田,更有一些百姓冻死了。因为半年多前的一次大雨,损失了许多棉以及粮食。这次大雪让那些尚未喘过气来的百姓们近乎癫狂,遇到年关一次的交税,他们更是承受不了。如此爆发了又一次动乱。这次情况不同,皇上采用怀柔政策,派了三位大臣前去安抚,这三人都被百姓们以锄头扁担打了出去。萧县公向皇上进言,说这事只有对这些百姓有恩的娄锦去安抚最好。”
刘韬歇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事本来皇上并不同意,却不想百姓们听了消息,都纷纷允诺了。希望皇上能让娄锦回去。上次万宝儿越狱之后,娄锦小姐的声望大增,这些百姓们只信得过娄锦小姐,只说让她去才行。”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刘韬喘了口气,见大长老二长老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手也渐渐握成拳,这两个老尼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暗杀了娄小姐。他看向三皇子,三皇子此刻安静地看着两位长老,在转向青灯的时候,他道:“请青灯居士自刎以谢皇恩。两位长老,请吧。”
什么?
自刎?
大长老二长老下意识退了一步,她们道:“这并不是我们的错,是她失足坠海的,就算皇上要找她,那也与我们无关啊。这事若真是传出去,那也是我们占了理的。”
“哦?是吗?那我倒是想让父皇听听,这岛上的渔民都怎么说娄锦之死的。”顾义熙的大掌拍在了石桌子上,石桌子猛然一震,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像是谁的身子,骨裂断碎了一般。
二长老呵呵一笑,“那都是渔民们道听途说罢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是不会伏诛的。”
顾义熙挑了下眉头,他盯着二长老看了一会儿,那月白的长衫在他退后两步的时候被风吹起,扬起一道极为萧索的风景线。
两边的侍卫点了下头,纷纷朝两位长老袭击了去。
大长老见此,忙接掌应对,她咬紧牙关,对着顾义熙道:“三皇子,您如此对待我们乃是滥杀无辜,就算我们死了,这些渔民也会把这些事一传十十传百说了出去。皇上找不到人就随便找人来泄恨了吗?”
说话间,一把尖刀刺了过来,她险险一退,有些狼狈地躲了过去。
二长老更是恼火,她盯着顾义熙,笑了出来。
“人都道三皇子仗义天下,侠骨柔肠,不过就是天下人胡说八道罢了,今日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滥杀无辜,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不会继续疼爱你这个皇子!”
墙上,月白色的身影不动,他的手却深深嵌入墙壁中,一缕红从白色的墙上滴了下来,丝丝渗透。
他低眉,眸子里浮现出一抹碧青,她歪头浅笑,说道:“我要你护着我。”
心头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刺穿,然后针线一扯,便撕心裂肺地疼,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