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水泥小便场上聚集着十人
都在那里熙熙攘攘,像是嘲笑,又像是看热闹。
“借过!”杨天和杨兰都下车了,杨天捧着老太太的骨灰和遗像,杨兰和黄娟戴着孝章跟着后面,阮新兰在前面开路。
“请问这里是钟康家吗?”杨天轻声问了一句,旁边的村民皆是吃惊,大概是对杨天的到来很诧异,一来是钟家很多年没来大人物了,二来是杨天他们的派头,现在的乡下人可不瞎,克莱斯勒他们不认识,但他们知道那是好车,不是一般人能开的。
“你找钟康做什么?他啊,现在估计还醉着呢!”一个嘴里叼着烟的老伯高声说到,提到钟康,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不屑。
“村里要搞规划,钟家的祖坟要被铲平,可是这个钟康就是不听我们的劝。硬是要保住坟地,这不,我们都来劝呢!”另外一个中年妇女没好气地说到。
“是啊,要建乡村公路,田地和茶地都要割田成方,所有人的坟地都接受拆迁,只有他钟康死守着坟地和祠堂!”
“村里准备给他五万块的配合奖金,他都不肯,都穷成这样了,还要死守着坟地,我说句不好听的,他就一个人,迟早要放下这些,到时候谁来守坟地?不还是要拆迁,真是想不开!”
“他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而杨天他们也基本上了解到情况,为什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现在很明了。
“先进去再说!”杨天沉响少许,随即决定先见到钟康再说,少许,他转身问到“请问,谁是村长?”
“我是!”嘴里叼着香烟的老伯答到,有些诧异,大概是看出这个年轻人有来头了。
“麻烦你帮我把镇长找来了,就说北京杨家要见他,谢谢了!”杨天咧嘴一笑,牵强的笑,这个时候他的确是笑不出来。
“北京杨家干什么的?这么牛,居然要镇长来见他!”村民们开始议论,熙熙攘攘开来了。
“北京杨家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看来钟家的坟地是保住了!”村长猛吸一口气,轻叹一声。
钟康家里很简陋,大概是长期没有搭理的缘故,看上去很凌乱,屋里飘荡着一股酸臭的味道,中屋除了一张破旧的方桌之外,便是数不清的灵位,杨天抬眼一看,都是钟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从清末开始,一直到钟国生。
左边的屋子里有呻吟声,因此阮新兰开道,四人一同进了左边的屋子里,只见一张破旧的大花床上躺着一位中年胖子。
头发凌乱,胡须留着老长,目光无神,肥厚的嘴唇微微颤动,左手揪着破旧的棉被,右手握着酒瓶,低价烈酒,四处飘荡着酒气,另杨兰和黄娟都不禁急忙后退一步。
“你们是谁?也是来逼我卖掉坟地的吗?”见杨天他们进来,钟康含糊不清地说到,脸上浮现出傻乎乎的怒气。
“我是终老太太的长孙,她是我堂姐!”杨天将手中老太太的骨灰和遗像抬高,亮出身份。
“姑姑?姑姑,你回来了,侄儿好想你,他们都欺负我,你帮我赶走他们好不好?”钟康先是盯着老太太的遗像看了一会,然后猛地从床上蹦下来,扑到遗像前面,大声哭泣。
见状,黄娟和杨兰都不禁落泪,而杨天也是长叹一口气,钟康虽然是先天智障,有些神志不清,但有时候还是清醒的,要是老太太尚在人间,看到现在的钟康,肯定会伤心不已。
一个念头在杨天心中闪过,那就是保住钟家坟地和祠堂,多少钱都不让出去!
“钟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动钟家坟地的!”杨天肯定地说到。
“姑姑,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不疼我了,姑姑!”钟康醉语连连,手捧老太太的遗像,哭成泪人。
“新兰,把这里打理一下,然后了解一下这里的风俗,我们要按照这里的规矩让老太太入土为安!”杨天转身轻声吩咐阮新兰。
众人先是在中屋摆出一个灵台,其实就是把那张破旧的方桌简单包装了一下,然后将老太太的骨灰盒遗像摆在上面。
神志不清的钟康见到老太太的遗像之后,终日只知道苦,然后趴在老太太的遗像前面,含糊不清地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听得杨兰她们都是好一阵子哭。
而杨天则是去了一趟钟家祖坟,那的确是一块好地方,但是按照四处的规划,乡村建设的主干线恰好从那里通过,也难怪村里有铲平钟家祖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