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节 葬礼与亲事

    朱氏也被这话吓了一跳，道：“不至于吧？也没见这孩子与哪家小姐有来往的？”</p>

    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到底不大放心，得了空，就把八娘叫了过来：“八妹儿，娘问你个话，你可得照实了说。”</p>

    见朱氏神情郑重，八娘吓了一跳，暗自嘀咕，自己好象没做什么错事儿吧？不免恍光的。</p>

    朱氏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倒笑了起来：“你怕什么？不是你的事儿，娘寻你问个话，看就把你吓的。”</p>

    听说不是自己的事，八娘这才放心，笑道：“难得娘板着脸说话，女儿哪有不怕的？”又问朱氏什么事。</p>

    朱氏倒被她说的又气又笑：“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娘在你心里，就是个恶人？”</p>

    “那哪能呢？”八娘连忙保证，“我娘是天底下最温柔善良的娘。”</p>

    朱氏白了她一眼，这才入了正题：“你也别与我打贫嘴，你一向与你五哥最是要好，我问你，你五哥一直不肯说媳妇儿，可是心上有人了？”</p>

    大宋国于男女婚事上头，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开放度的，就是自由恋爱的，也大有人在。不过五哥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娘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难道是她娘也看出来了？</p>

    “娘怎么会突然问起五哥的事来？”八娘奇道。</p>

    朱氏叹了口气：“还不是因着你五哥一直不肯说媳妇？这南丰城里的官媒，就没一个没进过咱们家的门的，可挑出的人里，他一个也看不上，要不是你三婶提醒，说该不是小五心里有了心上人了，就你五哥整天那样子，我哪里会想到这方面来？到底是与不是，你到是给娘个话，娘心里有数了，也好去办。你说小五这孩子也是，有什么话不好说的？非得自己憋着，他就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与家里说，那亲事就能成了？天下哪有姻缘是自己从天下掉下来的？总得自己去求吧？”</p>

    五郎大概确实是心里有人了。</p>

    只是那个人……</p>

    八娘不知道如何回她娘这话。</p>

    见她犹豫，朱氏心里就有了数，可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五哥不是真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吧？”</p>

    八娘这才道：“五哥的心事，我这当妹妹的哪里知道？再说哥哥们的婚事，哪有我们作妹妹的说话的道理？要我说，娘既有心，不如把五哥叫过来好好问问就是了。不比问女儿强？”</p>

    朱氏一听，这话也有道理。却叹道：“你五哥你还不晓得？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脸皮儿薄着呢。”</p>

    八娘一笑：“娘你也真是，关心则乱。五哥脸皮子再薄，我就不信事关他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就真能不吱声儿。他要是打定了主意不吱声，且就叫他一辈子打光棍去了。”</p>

    朱氏听了这话，照着她的头就来了一下，笑骂道：“你五哥要是听了你这没心没肺的话，看以后可还再疼你。去忙你的吧。”</p>

    八娘这才出了屋。朱氏一想，这事儿还真得把子翊叫过来问问。</p>

    便在屋里喊道：“你五哥可在书房里？你把他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要与他讲呢。”</p>

    哥哥的终身大事，八娘不敢耽搁。又想着若是五哥这回真有心，就定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成与不成的，不努力怎么知道结果？兴许家里也能同意呢？</p>

    只是叫曾家儿郎去别人家入赘的事情，这个似乎着实是有难度的。</p>

    一边心里默默的祝福着五郎，一边去了书房里，就见四郎五郎并子阜几兄弟正围在一起说话，八娘隔了窗户叫道：“五哥五哥，有好事儿，娘叫你去说话呢。”</p>

    看她笑嘻嘻的样子，众人也没当回事儿，五郎便走了出来，问道：“什么好事？”</p>

    “五哥去了就知道了，娘正等着你说话呢。”</p>

    一边说，一边拉了五郎。五郎笑骂道：“多大的姑娘了，还整天没事儿就拉着我的手，叫人看了成什么话。”</p>

    “便是八十岁，你也是我亲哥，我拉拉我亲哥的手怎么了？”</p>

    八娘白了他一眼。</p>

    等到了地方，八娘怕五郎不好意思，倒没跟进去。五郎进了屋，给朱氏行了礼，问道：“母亲寻我来，可是有事？”</p>

    朱氏笑道：“你这孩子，坐下说话，母亲有正事儿要问你。”</p>

    五郎有些疑惑的坐了下来，就听朱氏道：“你祖母刚去不久，按理不该提这事儿，但你也老大不小了，因着你父亲要守三年的孝，这一耽搁，就要二年多，总不好真到那时候再给你议亲。我想着你一年过后，也就好议亲了，先把亲事定下，以后成亲也快些儿，不过儿女亲事，乃是大事，总得先瞧着。前头你祖母在时，就有不少人家看上了你，就是那媒婆也跑了多趟，只你自己不情愿，今儿与你三婶娘又说起来这事儿，我看也不能再拖了，就是子景，都有了媳媳了……”</p>

    五郎可没想到朱氏寻他，说的竟是这件事，一时脸色绯红，嗫嚅道：“这还在孝期，我的事不急，二哥二十好几了，不是也没成亲么？就是子简，也没亲事呢。”</p>

    朱氏就瞪了他一眼：“你尽拿你二哥来比，你二哥当时，不是咱们家情况特殊么？再说后来定的亲事你不知道？还不是因你二嫂年幼，才只得等着么？你倒是和子简比，这话可别在子简面前说，子简前头的亲事你总知道的，那孩子是心重。我也不和你说那么多，我只问你，你可是心里有了哪家的小姐了？”</p>

    五郎见问，低了头。</p>

    朱氏心中便有了数，想着自己到底不是他亲娘，有些话，这孩子只怕未必愿意与自己讲，可不讲，她哪里晓得他到底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心里仔细算计了一下，也想不出五郎到底能看上哪家的。</p>

    只得再问：“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也上些心。虽说儿女的亲事，当是做爹娘的作主，可咱们家素来开明，也不会计较别人家的门第出身，咱们前头也是贫寒之家，只要女方人不错，我和你爹也没别的要求，说到底以后是要你们小两口过日子的，你自己觉得好最重要。”</p>

    五郎心里便晃过那张明丽的脸，话在口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p>

    家里是不计较门第，武家的老爷夫人又是八娘的干爹干娘，若是寻常，他自然会去争取。</p>

    可武家要寻的是上门女婿。爹和母亲，怎可能叫他去别人家入赘？就是他们愿意，自己就真的能够？</p>

    既是做不到的事情，说出来徒增烦恼，五郎便道：“回母亲的话，五郎没有看中哪家小姐。只是不想过早成亲罢了。还望母亲再给儿子两年时间，到时候，再议亲不迟。”</p>

    两三年后，想来武三娘也早定亲成婚了吧？</p>

    那时候自己再娶，至少自己心里，也不会再有遗憾。甚至，他觉得惟有如此，才对得起自己的这一份情，还有那个美好的女子。</p>

    朱氏见是问不出他的话了，也只得叹了口气，让他去了。</p>

    五郎恹恹的出了屋，就见八娘正站在廊下看着他，见他出来，八娘上了前，低声道：“五哥哥为什么不说实话？你明明……”</p>

    五郎心中一惊，四下里看了一眼，见并无人在，这才松了口气，斥责道：“八妹，你越发无法无天了，这样的事，也是你当关心的？”</p>

    八娘哼道：“从前看五哥哥倒是敢作敢为的，不成想也是个懦夫罢了，自己希望得到的东西，自己都不争取，难道天上会掉下来不成？再则，不管任何事情，哪怕再难，只要争取了，总有机会成功，可是若是连争取都不愿意，那么，便连一丝机会也不可能有的。五哥哥不争取，又怎么知道事情不会成呢？当真五哥哥以后想起来，不会后悔？”</p>

    五郎被说她说的一怔。</p>

    却还是叹了口气。回了后院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