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急急走过来。</p>
秦念初回过脸来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寒意笼上来,全不似平日的温婉柔和。</p>
承露惯看主子脸色的,哪能觉不出来,于是口中就有些怯怯:“大夫人已经走了,没再折腾,只是借口路宝看护不严,赏了二十板子......那,”重又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老夫人那边有何事?没难为您吧?”</p>
秦念初冷着脸开口,嗓音低沉:“你还知道担心我?”</p>
“您这是......奴婢哪能不担心您?”</p>
“把全院的人都给我集合起来!”秦念初袖子一甩。</p>
说是全院,其实也没几个人,除了承露、落葵、鸢尾,再就是刚才的小侍卫、后园看园子的妇人以及打理花草的几个小厮和丫头,统共不过十余人。此刻这些人齐刷刷跪在正午的阳光下,头上汗津津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p>
依翠园还分前后园,骆问菱似乎并不介意北方的传统居北向南,而是选了南屋居住,或许是稀罕屋后南窗那几丛飒飒的湘妃竹,可以慰思乡之寂寥。出了屋子正对前厅,前面说了,有片池塘,绕过池水去才真正是处大的园林,或者那才算是真正的倚翠园,自己所居之处只算是园子内的一处景致而已,而看园子的那几位平日就在北园待着并不过来,秦念初虽早发现他们的身影存在,却是头一次面对面见到。</p>
此刻秦念初坐在树下石凳上,缓缓地摇着团扇,不急不躁,慢慢打量着下首的每一位。以前管着上百口子人,惯常营造气氛,拿捏人心,这经验可不是白来的,况且在这里天生就有着阶级尊卑之分,更是容易。虽不知道骆问菱脾气如何,但秦念初反正是脾气不好,之前一直谦卑忍耐,不过是因为知道反抗不了,又摸不清状况,可不代表她就好欺负的。</p>
果然,越是这样安静,底下那几位越摸不清她心思,大气不敢多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蝉噪林逾静,树上聒噪的知了声显得气氛格外压抑,又磨得人心里面疼也不是痒也不是。</p>
约摸跪了一刻钟,将众人脾气磨得差不多了,秦念初猛然起身,走到小侍卫面前,她早就琢磨过了,怎么发问才能让真实的疑问让他们听上去更像质问:“你是这院子的侍卫吗?”</p>
“回小夫人,是。”</p>
“那这些天你都在哪里?”</p>
“小人在值夜班,小人保证不曾偷懒。”</p>
“不偷懒,夜里不睡觉就叫做不偷懒?你是侍卫还是更夫?空有一身功夫练来强身健体用的吗?”秦念初拔高了音调,声色俱厉。</p>
那小侍卫听出不对劲,却还试图解释:“小夫人息怒,原本小人是和路宝日夜轮值的,而且白天有二少爷在,因此——”</p>
“骆问笙可走了好多天了!”</p>
“二少爷走之前嘱咐小人晚上盯紧,想着白天不会有什么危险。”</p>
秦念初越听越气,心想骆问菱大白天死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担的起她兄长的托付,不免怒上心头:“没危险?我都被人欺负到家了,你连面都没露,养条狗还知道叫唤几声!”</p>
不等他再解释,抬脚冲肩膀直踹了过去,对方啊呀一声惨叫,歪倒在地,膀子一吊,脱臼了,顿时疼得泪都流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