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点想杀人

    山水人间满地狼藉，碎裂的木板木屑铺洒一地，桌椅东倒西歪。</p>

    楼梯前一滩血水泡着水晶球碎片，红光刺目。</p>

    好事者围在门前，伸头探脑地张望。</p>

    “诸位还不走，难道是要帮着收拾吗？”花娘笑眯眯地对着围观的众人开口。</p>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p>

    “散了散了！别打扰人家了！”</p>

    瞧热闹的人们见事情已过，没了兴致，纷纷离开喝酒吃茶传话头去了。</p>

    大堂里的众人也在惊惧中回过神来。</p>

    云养德闻讯飞快地赶来，只见血印遍地，很是吓人，赶忙安慰白婕儿。</p>

    花娘却满面愁容道：“两位今天得罪了蓝公子和圣堂教长，恐怕以后日子不好过了。”</p>

    天承遇道：“不用担心，我们这就离开，此事与山水人间无关。”</p>

    花娘讪笑道：“欸，道长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p>

    “我们本就是暂住歇脚而已，也该走了。”天承遇笑了笑，将三枚金锭扔给了花娘，“易儿，上楼收拾收拾，明天出城。”</p>

    白易上楼收拾了行李。</p>

    云养德急忙劝道：“两位还是今天就走吧。惹了圣堂，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的临江城就连官府都要让着他们。</p>

    “我和蓝玉宇曾是同学，深知此人心眼很小，睚眦必报。”</p>

    白易不以为意，道：“我心眼也不大的。”</p>

    云养德再劝：“两位从山里来，还不知道圣堂的手段，不能大意。”</p>

    “他们又岂知我太玄宗手段？”天承遇笑笑，“再说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我们擅长以理服人。”</p>

    正欲与众人告辞，白易却见沐绫呆呆地站着，神色木然。</p>

    他不禁走了过去，女孩猛地瞪大了眼睛，揪住衣襟发抖，声音哽咽：“那个蓝公子，我记起来了，占我家医馆的就是蓝家冶炼厂……”</p>

    白易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说过会管人间事，交给我吧。”</p>

    沐绫恍然回神，却见一老一少已经出了大门。</p>

    走出山水人间，两人再度看到了热闹的街市。</p>

    现在没了当初的新鲜，反倒觉得这幅虚假的繁华背景下，藏着诸多令人厌恶的东西。</p>

    “师父，我有点想杀人。”</p>

    白易很少生气，在山里遇见凶兽和他抢食，也就是把凶兽做成了食材，倒从没生过气。</p>

    但这次，他有些压不住了。</p>

    “我原以为山底下的人都比我见识的多，比我懂的道理多，大家儒雅随和，谈吐间全是圣人文章。不像山里要争要抢，还要和异兽打来打去。”</p>

    白易摇了摇头，“我想错了。”</p>

    “这就是要你下山的道理。”</p>

    天承遇道：“读书是读不出圣人的。”</p>

    这句话书上没有，白易再次发觉，世上的事跟书里很不一样。</p>

    书上教的，未必有人去做，人们做的，未必写在书里。</p>

    “师父，你觉得我做得对？”</p>

    “他们养鬼养妖，杀人越法，大商国如果都是这样的西人门派，岂不离亡国不远？有些事，天不应，地不应，总得有人来应一应。”</p>

    白易一怔：“我们要打上门去？”</p>

    “不用。”</p>

    天承遇瞥向高楼，“他们多半已经猜到是谁挑了鬼街，今天只是略作试探，被我们挡回去了。最迟今晚，自然会有人来请我们。你好久没打架了吧？随为师端了圣堂！”</p>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p>

    “你不是说圣堂有个救济坊么，先在那儿吃吃喝喝，住一晚。”</p>

    “吃了人家的，明天再打人家，不太好吧？”</p>

    “有什么不好，毕竟金子我都给出去了，现在吃住不起。”</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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