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总是公平的,热闹的北门城自然不可能每一寸地方都是温暖人心的,还有的人在别人欢声笑语的时候默默承受着自己的悲伤。
“拿一坛白烈带走!”
“好嘞,客官您走好。”
一处开在城墙边的小酒摊,一个颓废的男人接过小二递来的酒坛,颤颤悠悠地朝着不远处的小医馆走去。
他喝的半醉满脸通红,脸上有很多淤青,鼻子也被打破了,此刻连路走不稳。
可是他的意识依旧清醒,因为受的委屈太多了,连酒都无法麻醉他的灵魂。
啪!啪!啪!
猛击几次医馆的门,一个老头给他打开了门,看到他的样子,老头露出习以为常的神色,招呼道:“是一儒啊,进来吧。”
陈一儒苦涩地笑了笑,跟在老人身后,走进院子,进入屋内。
而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个男人已经坐在了屋里,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儒啊,先等一下吧,我先给这位小兄弟抓药。”
“好。”
陈一儒应了一声,坐在男人身边的椅子上,他猛灌了一口酒,希望能减轻心中的委屈,却一点用都没有。
“老哥,心里不痛快,可以给我喝一口吗?”
陈一儒闻言看了身旁的男子,一身黑色的粗制麻衣,沧白的脸上留着黑色的胡茬,眼睛在烛光的照耀下也不起什么波澜,好像死了一般。
陈一儒想到:“或许也是和我一样可怜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男人已经有了些亲近,而自己无论怎么喝也解不了心中忧愁,就直接将酒递给男人:“都给你了!”
“谢了老哥。”
男人感谢了一句,接过还剩下半坛白烈的酒坛,仰头猛灌。
咕嘟咕嘟地,酒水顺着男人的下巴滴落许多,不过看起来很是痛快。
陈一儒见此劝解道:“兄弟有什么烦心事也不至于这么喝吧,身体总归是自己的,如果连身体都伤了,那我们还拥有什么东西?”
“老哥说的是。”
男人放下酒坛时,里面的酒已经空空如也,可男人却不见醉意,看向陈一儒问道:“那老哥又是有什么烦心事,大晚上的喝的这么醉?”
“我……呵,我……能有什么事?”
陈一儒苦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中痛苦,却又无处发泄,声音嘶哑难听,只能用手掌死掐大腿。
“老哥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很多,憋在心里总归是难受,你送我酒,那就让我花时间听听你的故事,也算是……帮帮你。”
男人看着陈一儒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有什么魔力,让陈一儒心中的苦痛减轻许多,对于男人也有了更多的好感。
他想了想,一直把事情憋在心里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平时也无人关注他,关注他的人只会羞辱他。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愿意听他诉说的人,如果自己闭口不谈,岂不是让两人都难堪?
回忆着自己的经历,他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啊……我啊……真的是不想活了。”
陈一儒的脸因为心中痛苦而扭在一起,丑陋而让人怜悯,他抽抽泣泣地说道:“我这个人打小就笨,父母让读书读不好,被私塾先生打骂,还老遭同窗人欺负,白费那么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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