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叶诗诗凭着如三个月前第一次来找祁暐的冲动,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再次来到他的办公大楼。
不同的是,这回她拥有名副其实的总经理夫人头衔,却恭敬的等待通报后,才搭乘电梯来到他的办公室前。
她深吸一口气,举手推门而入,以为会像上次来时一般,看到埋首于文件的人。
没想到,里面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两个重迭的身影在见到她的剎那,才慢条斯理地分开。
叶诗诗的心狠狠揪紧,但她很快地掩饰住按杂的情愫,将一只信封递到祁暐的办公桌上。
祁暐的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把她的伪装削得无影无踪。
“黎真,你先回去!”他头也不回的请室内的另一个女人离开。
“可是”黎真朱唇微启。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他不容拒绝的提醒黎真。
“我好吧!”黎真不得不妥协,跟在祁暐身边这么久的时间,她不会不清楚他的脾气,她也不容许自己在他心目中的评价有些许的瑕疵。
黎真投给叶诗诗冷冷的瞥视后,丰姿绰约的消失在门后。
等到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时,祁暐脸色阴沉的递给叶诗诗另一只纸袋。
叶诗诗疑惑的接过手,打开一看,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室内静寂的连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声音。
“没有话要说?”祁暐冷冷的开口。
“对你私家侦探的能力,我只有佩服两字。”叶诗诗淡淡说道。
她离开和祁昊晤谈的咖啡厅不过短短二十分钟,竟然有数张两人都入镜的照片,立即快递到他的手中。
而且这人技术之高,取景角度之巧,把祁昊附耳和她说话的那一幕还拍成极亲密的模样,简直是直逼鬼斧神工之作。
“这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他难得的做了否认。
不是?那是祁昊故意设计的?为什么?是在帮她,还是帮祁暐;是在害她,还是迫不及待想羞辱祁暐?
不过是与不是都不再重要,不管祁昊是否是有心的设计,事实就是事实,这举动不过是提早让她成为炮灰。
“无所谓。”她耸耸肩。
“你不想解释?”她的不在乎令祁暐忍不住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
“你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她不答反问。
“为什么是他?”这对他来说,等于是双重的背叛。
“为什么不能是他?”她再问道。
祁暐愤怒的抓住她的手,额际的青筋浮跳。
只能说他对祁昊、祁旭两兄弟的恨意太深了,让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去冷静,让自己首次陷入被人以问句回答的窘境。
“你和他到底是何时”他艰困的开口。
“没有!别说出侮辱别人,也侮辱自己的话!”她严词打断他未竟的话语。
“是吗?”他瞧了照片一眼,怒气不曾稍减,反而瞬间加剧。
“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吗?”先是林亦杰,现在又怀疑她和自己的弟弟,叶诗诗的眼底有着重重的伤痕。
“那他为什么有这张支票?”
“祁昊很清楚这个工程对你的重要,所以”叶诗诗说不出真相,因为她明白他更不会乐意听到是她去求祁昊的。
“满口谎言!”祁暐喝止她。
“”她垂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为什么不说话?”他逼她回视。
“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叶诗诗凄然低语。
“显然你是在说谎!”他倾身向她,定定的黑眸明显写着指控。
叶诗诗在他的眼里看到浓浓的恨意,她很清楚他们之间曾共有的时光已经过去,她和他断然不可能会再有未来;既然如此,就让他的熊熊恨意来逼她走,也许这样自己才可以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去。
“如果我必须承认我在说谎,才能弭平你的怒气,那我可以配合你,我就是在骗你,你满意了吧?”她故意开口揶揄。
闻言,祁暐的脸色益发阴沉。
“原来有时候,说真话也未必会让人相信!”她又是嘲讽的一笑。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她亦真亦假的反复说词,让他已不知道该相信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你说对了!你为何要相信我?反正我们的关系不就建立在互相质疑、互相猜忌,互相不信任的关系上吗?”早是同床异梦的假夫妻,省了惺惺作态那一套。
“告诉我,你没有背叛我!”祁暐怒斥道。
叶诗诗又是怆然一笑,祁暐的话无疑是仍在怀疑她,质疑她的清白。
“肉体上的背叛,没有!”她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那心灵上呢?”
“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会有出轨的念头。”她不假思索的还嘴。
“出轨不会只是个念头,照片上说得很清楚不是吗?”他冷冷的瞥视她。
她摇头,忽然觉得好累、好累“既是有图为证,我想再多说什么都只是枉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背着我去找我最恨的人,还拿了他的钱”如果她和祁昊真如她所称的清白,他又为什么会为她拿出这笔为数不小的款项?
怀疑就像是一条含有剧毒的大莽蛇,无法忽视地啃食着祁暐已经是鲜血淋漓的心。
叶诗诗一语不发,面色早就苍白的惨无人色。
“为什么?”祁暐抓紧她的手。
叶诗诗因吃痛而嘤咛出声。
祁暐恍若未闻的这视她“为什么这么做?”
“其实你知道的不是吗?我们一直是互相憎恨的,我去找他帮忙,不但可以报复你,还可以弥补我父亲欠下的钱”她口是心非的低语。
他顿时甩脱她的手,扬声大笑。“弥补?你永远弥补不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父亲的,无论他躲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他的,我会要你和叶国威付出代价的!”他眼里流露着森冷的杀气。
“对不起”她既惊愕又难过的看着他。
“你不觉得这道歉很没意义?”他粗暴的打断她的话。
“也许!但我是真心想道歉”
“不必!带着支票和你虚伪的愧疚离开我的视线。”
“支票我希望你能留下。”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留下?好让你减低罪恶感,却让我一辈子活在仇人之子施舍的痛苦中。”他的声音嘶哑沉痛,一字一句撞击着她的心。
叶诗诗惊骇的以手覆住嘴,那的确是她忽略掉的层面,她真的没想过埋藏在他心里的秘密,是如此沉重的伤痛
她是不是又在无心之下,把祁暐的心又重重的伤了一次?
看到她的反应,祁暐这才惊觉今日在她面前泄漏出太多不该有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他的神情已然恢复到一贯的冷漠难解。“走,带着支票离开。”他把支票掷向她。
薄薄的一张纸飞到她的胸前,掉到地板上。
叶诗诗默然不语的蹲下捡拾,久久之后才缓缓站起身。
祁暐一语不发的盯着她的每个动作,包括她泛红的眼睛、那荏弱哀伤的模样,几乎摧折他长久以来冷漠的心。
手里捏着几乎不具重量却又如巨石般沉重的纸张,叶诗诗没有勇气看向他,只好看向他后面的窗子。
第二次来到他的办公室,她才注意到它有一整面可眺望大楼外风景的窗户,她好想走到窗户边,看看窗外的天空是否依然蔚蓝,是否有几朵纯白的云絮在飘动?
“出去!”察觉她向他走来的意念,他嘶喊出声,催促她离开,因为怕自己会在狂怒中伤害到她。
“你”有话好说!
“你走,马上滚离我的视线!”他决然地背过身去。
“我”她欲言又止,喉咙满溢酸楚。
“走!”他扬声怒吼。明知道他不可能会原谅她,自己也没脸再留在他身边,可是当他真说出口要赶她走的话语,她只感到痛彻心扉的凄楚。
她突然想着,如果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她和他就像是一般的男女,在一般的情况下认识,是不是就能谈一场一般的恋爱,过着一般平凡幸福的日子?
“如果当初我们不是错误的开始,是不是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叶诗诗深深的看着他的背影,好渴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祁暐全身一僵,双拳紧紧握住,他不敢去想象她说的是后悔认识他,也宁愿不要有这段婚姻的意思。
“滚!”他由齿间硬迸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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