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防了他一手,以皇帝的名义下了道军令,须镇守边关不得擅离职守。
这一道军令,犹如泰山压顶,逼得他不得擅自妄动,连他父皇最后一面都不得见,连他从小生长的地方都不可归,这口怨气深埋在心底。今日虽见太后,他也只能攒紧拳头,毕竟她已是皇太后,而他不过是镇守边关的王爷……君臣有别,这是一道无可跨越的鸿沟!
当年他离开之前,萧时不过正值幼年的小皇子,谁都没有料到竟会由他来继承大统。当皇太后举着皇帝传位给箫时的遗诏,并一力支持箫时的时候,远在边关的萧缙便已经知道了皇太后的真面目。
幼年的皇帝能有什么用处?
很明显背后的皇太后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是自从回到京城的近几日来看,事情似乎又有些不同,便是看这二人“母子情深”的模样,如果不是在人前逢场作戏,便是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管怎么说,总是事情有变,他要重新看待此事了……
萧缙愣神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便站了出来。
看到气宇轩昂的东陵王,即便一声不吭仍然有着杀伐的气势,一看就绝非池中物,萧时眉角抽了抽,不禁心里埋怨起来。
所以说他父王到底留了些什么烂摊子给他?几个皇兄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赛一个彪悍,也不能怪他忌惮人家,就说眼前这个萧缙,那是奉旨带兵的,边关二十万大军……如果他学会唐诗的吐槽方式,一定会大呼卧槽,劳资连二十万大军的毛都没见过一根!
“朕令你随冯爱卿一同查证此事,”萧时说着就顺势起身,走到萧缙面前,双手将他扶起,压低了声音温和地道:“此乃国事,也是家事,吴王妃是朕的嫂嫂,朕又怎么能坐视不理?三哥,一切拜托了。”
这声三哥,叫得萧缙连骨头都抖了抖,此刻萧时托着他双臂的手也紧了紧,足以见得他对自己的器重。
这种做戏的本事,萧时简直从唐诗地方学了个十成十,任谁听了都相信他绝对出自肺腑之言。
萧缙就算心底疑虑重重,但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深想,皇帝是君,他是臣,即便当年他意气风发的时候眼前这个小皇帝不过还是黄口小儿,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早就已经大为不同了!
“臣领命!”
随着东陵王被皇帝领了京中要务,就算只是临时的,也足够令其他诸王深思了。
之前小皇帝就对东陵王的同胞弟弟萧群就诸多关照,现在眼见是把东陵王给拉拢过去了。要知道,同群王不同的时候,相比较徒有封地的其他几位王爷,萧缙可是手握雄兵,堪称权臣。此前冯将军已卸边关职务,将军权交还给皇帝了,若是萧缙再和皇帝站在同一阵线,还别说,这小皇帝的皇位算是坐得稳当当的。
对皇位有自己打算的自然不想看到如此局面,惶恐被收回权力收回封地乃至圈禁的,心里更加难安。
也是在筵席上突发事情之后,等到萧戌更换衣衫,再被拥着去皇帝安排的寝宫休息,再由太医号脉确诊无碍之后,他才由心腹口中得知后续发生所有的事,气得差点口吐鲜血!
萧戌对沈玉影是绝对是真爱,当他得知沈玉影被指婚给萧群的时候,心急如焚地想要进宫求见皇帝。可同样才智过人的他理智逐渐回笼之后,也知道他就算见了萧时,也改变不了什么,君无戏言,萧时怎么肯因为他而改口?除非……
他想来想去,只得从旁处下手。要是萧群忽然暴毙就一切都解决了,但是一想到萧群是萧缙的同胞弟弟,萧群一死,萧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不小心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于他实在是大大的不利!萧缙还是要拉拢的。
想来想去,眼见沈玉影的婚期越来越近,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乘着皇太后贺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太后和皇帝皇后身上,他喝醉不小心“救”了未来的胶西王妃。肌肤相亲,他二人一个未嫁,一个未娶,而且萧群和沈玉影不过被指婚,三媒六娉都尚未来得及,此事又是在皇宫内廷发生的,皇帝难辞其咎,就只好错有错着,在所有当事人都同意的前提下,重新为胶西王指一门婚事……
萧戌想得很好,也料定事情会很顺利,京城中乃至宫中都有他的耳目,促成此事绝不是什么难事!
可……
还真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这中间定然出了什么他始料不及的事,这还有待查证,最要紧的是,他先修书一封让心腹带给沈玉影,还有吴王那里。
要说吴王那蠢材,萧戌未必将他放在眼里,可耐不住人家有个厉害的媳妇,而且吴王世子别看年纪轻轻,假以时日定然也是个人物。
吴王坐拥江南富庶之地,虽然不是战争的天然屏障的军事地段,但要知道操兵练马,粮草起义,全都是要用钱的。他不止一次跟吴王打过交到,比起无所作为的吴王,吴王这个身份就至关重要了!
寻思良久,萧戌决定还是要再跟吴王及吴王世子详谈。
这场对某些人来说堪比鸿门宴的筵席总算结束了,但与此同时,不论朝中重臣还是前来京城贺寿的诸王私底下却是蠢蠢欲动。
萧时是急于掌控所有的事情,派遣了许多手下暗访,所以连日来也忙得晕头转向,等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就决定去慈安空“松快松快”。
摒退碍事的宫女太监,年轻帝王背着手心情愉悦地踱步迈进皇太后的寝宫。
两日未见,他心里念得紧,料定母后无人爱抚,今夜定然可以事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心尖跟着咚咚跳起来,雪白的玉色上也不由地飘了一丝红霞,唇角止不住地扬起来。
谁知刚迈进去,就听到一声绝不该在这里的声音。
“哟,皇上来得真是时候,”冯皇后年轻娇艳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像见到皇帝她有多高兴似的:“妾陪母后打牌,输了不少了,皇上可要给妾做主啊~”
冯莹不由分说地把叶子牌塞萧时手里,牵着他坐下来,顺势挨着他身边坐下,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取笑。
这两年来她算是看清楚来,皇太后和皇帝两个年级相差不过几年,整日眉来眼去的,她又不是瞎子,焉能看不出来?就刚刚她才同皇太后说了打算,也算是表明了态度,皇太后自然之道她心不在此了,正巧萧时就是这个时候回来。
她故意挨着箫时,整个儿几乎都要黏到他身上去了,这模样活像外面谣传的帝后恩爱的模样,看得萧时眉头攒得生生凸了好几道褶皱。
萧时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唐诗,扭头就狠狠瞪向冯莹,低声呵道:“你搞什么鬼?!”
冯莹委屈地瘪了瘪嘴,泫然欲泣地起身,一脸什么都不敢再说的样子,带着一脸的委屈,摇摇晃晃地向皇太后和皇帝告退。
她一走,萧时连忙急切地走到唐诗身边,一手勾着她肩欲作解释。
捏着他搁在肩膀的狼爪,唐诗哼道:“你与皇后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我插嘴了?”她可看的清清楚楚的,萧时进屋的时候眉眼间春心荡漾的模样,哪里像是来见“母后”?活脱脱的就是来□□的!
啊呸!
萧时心底早就把冯莹恨得不行,打定主意回去后狠狠教她做人!
不过在此之前,唐诗就先教他做人了。
松开已经被拧地肿起了一个大包的玉手,假装没看到已经疼地龇牙咧嘴捂着手呼呼的萧时,唐诗叫来了秋蝉,扬手一挥。
“准备热汤,哀家沐浴更衣。”
秋蝉听话地下去准备了,同样听到的萧时连手都不呼了,春意重新染上眉梢,屏息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