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高悬
枕在顾水墨胸口的楚子墨缓缓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复杂的光,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探上顾水墨的脉,半透明的小眉毛瞬间皱得老高,为什么她的身体差成这样,那个男人还要走。
就在他眉头越皱越高的时候,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抚上他的眉心。
“小子墨,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娘亲今天打你,生气了。”顾水墨将楚子墨向上搂了一下,眸光温柔地看先他,然后伸手轻拍着他的背。
楚子墨别扭地摇了下小脑袋,鼻头一酸向她的怀中又拱了拱,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笨的女人,他终于知道为何楚钰城会整颗心抛在她身上,而不去看清鸿一眼。
顾水墨淡笑着抚上楚子墨的脖子,眸光定在那块指甲大的胎记上,她和阿城都没有胎记的,怎么小子墨的脖子上会有,没忍住伸手揉了两下。
“哇…哇…”
哪想到楚子墨像是受到刺激般,挣脱开顾水墨的手臂,痛苦地在床上打起滚来,惊得楚子钰也醒了过来。
“子墨,别吓娘亲,没事了。”顾水墨忙将楚子钰放到一旁,伸手将楚子墨捞到怀中,看着他哭得像似要断了气一般,一颗心揪成麻。
“哇…哇…”爱了一辈子,除了穿喉一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一夜,顾水墨抱着楚子墨在地上不停地转悠着,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怀中的孩子才消停了些,一颗悬着的心跟着放下来,抱着孩子向床边走,却没想到,双腿一软眼睛一花重重地砸落下去,倒下前还不忘记用背部着地将楚子墨死死护在怀中。
日上三竿
稳婆刚走到大门口,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中咯噔一下,推门快速地跑了进去,看见躺在地上的顾水墨立时惊呼出声,“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将趴在顾水墨身边的楚子墨抱上床,用几个枕头拦在床边,确定几个孩子不会爬到地上,稳婆忙转身向医馆跑去。
楚子钰趴在枕头上,晶亮的双眼中盛满担忧,娘亲一定不会有事的,这辈子他好不容易才有个温暖的家,好不容易才有一对疼他的爹娘,千万不要再扔他一个人在世间凄苦地挣扎。
须臾
稳婆带着郎中急匆匆地赶到,两人合力将顾水墨抬到窗边的软榻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为她诊起脉来。
“她怎么样?”稳婆焦急地问道。
“脉息时强时弱,时有时无,不是好的征兆,还是要早做些准备。”老郎中缓缓收回手,转头扫向床上三个小娃,眼中满是怜惜与心疼,他们还如此年幼,就可能要承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这种状况老朽也探不出病因,但是就脉象来看,她能挺到现在已属不易,所以一切只能看天命了。”话落轻轻地摇着头,背着药箱离开。
望着稳婆和郎中离去的背影,楚子钰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滑落到手背上,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对他,他不要娘亲有事,那么疼他的娘亲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午时将近
顾水墨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儿,心下一暖。
“钰儿,你真像个小金童。”亲了下楚子钰的脸蛋儿,顾水墨突然愣住,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淡雅的紫色衬得肌肤极为白皙,她能看到颜色了!
但高兴没多久,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的景物瞬间变得模糊起来,许久才再次变得清晰,如此状况反复多次,最后才稳定下来。
“夫人,你终于醒过来了,老身熬了些补气血的粥,赶紧趁热喝了。”稳婆端着粥坐到软榻边,舀了一勺递到顾水墨的嘴边,却在看到楚子钰的时候瞪大了双眼,老天,这孩子怎么从床上爬到软榻上的。
“婆婆,这些天着实是太麻烦您了,看我这粗心的,竟然还不知道您姓什么。”顾水墨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老身夫姓秦,无儿无女,你就唤我婆婆就成,能照顾你和这几个孩子,婆婆我这心里开心着呢,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秦婆婆眼中满是挣扎。
“婆婆您讲,我都能承受的。”顾水墨淡笑着开口,心中隐约猜到些什么,应该和她这次晕倒有关系。
“刚刚郎中来瞧过,说你这病找不到因,身子状况不是很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顾水墨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刚刚秦婆婆说的只是天气。胃口不错地喝完一碗粥,身子的气力也恢复得不错,面色红润地给几个孩子喂了奶,还将宅院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
日子如水一般地流过,秋去冬来,眼见着又要过生辰,顾水墨提前几日便开始张罗准备着起来,虽然今年阿城没有陪在她身边,但是她多了三个宝贝,她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生辰宴会。
楚子墨和楚子钰比往日沉默许多,他们盯着床上堆成小山的衣裤,都是他们上辈子没见过的样式,但看起来好像比繁琐的长衫要舒服。只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他们穿到十岁都够了。
“你们最近怎么如此安静?是不是心疼娘亲了?”顾水墨端着一盆面粉走了进来,见到兄弟来萌呆萌呆的样子,没忍住上前点了点他们的鼻头,蹭了些许面粉在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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