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商量呢,你有家法回来再使就是了。”
杏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了,只是又不肯这便认错,便小心地看了陈羽一眼,然后被郁巧巧扯着走了回去。
这里陈羽命那为柳如眉赶车的小子在后面跟着,然后便跳上了马车,恰好里面一只小手伸出来掀开了帘子,陈羽弯腰进去,却见柳如眉坐在一侧锦凳上,婠儿坐在她身边,当下陈羽便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了中间的锦凳上,抬起脸儿来正好看见柳如眉的侧脸儿。
马车上,婠儿瞪着一对大眼睛老是看着陈羽,陈羽看向她时,她便猛地把眼神挪开了,只是那眼脖颈脸蛋儿来不及也扭过去,看上去便显得有些别扭,倒让陈羽看得有些好笑,心道婠儿这小丫头到底还小,做些事儿虽也晓得矫饰,却也难免留下痕迹,便弄得那思春的心思毕露无遗,不过倒也是可爱的紧。
她那眼睛扭过去之后,过了好一会子都不晓得把自己的脸蛋儿也扭开,越发显得笨拙而可爱,想来这会子她心里正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呢,只不过车里稍暗,倒看不出脸蛋儿红没红来,只是觉得那本来白净娇嫩的脸蛋儿竟没来由的变黑变暗了些。
柳如眉虽正襟危坐,却也马上觉察出了婠儿的不正常,其实今天自从自己说了要去陈羽家拜访之后,她便显得不正常,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越发严重了而已,不过当着陈羽,她倒也不好明着出言说什么,只好咳嗽了一声。婠儿听见了看看自己小姐的脸色,便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是露馅了,暗叹在这么两个聪明人面前,自己哪怕一点儿小动作都能被他们很快发现,真真的羞死人了,其实自己只不过是觉得羽爷长得俊,想多看两眼嘛。而她却全然不知,自己的所谓小动作,在陈羽的眼里是多么明白的信号。
当下有了柳如眉这一声咳嗽,婠儿低眉顺眼的老实多了,也不敢抬头了,想来是一直以来柳如眉倒也是一个很有规矩的人。不过,柳如眉能管得住婠儿,却管不着陈羽呀,当即陈羽那双带着一丝浅笑的眼睛便在柳如眉与婠儿这一对诱人的主仆身上转悠起来。
要说陈羽此人,正经时便是一身正气,凛然难犯,但是像现在这般看女子时,那目光里便多是带着一弯浅笑,看上去有一种难言的意味,既充满挑逗,却又显得很是含蓄,这正是一个男子在勾引妇人时最迷人的那股子味儿了,再加上他自身优雅的气质,俊朗的外表,有神的眸子,说不得便能看得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心肝儿乱跳的。
柳如眉岂会注意不到陈羽的目光,不过她却照旧正襟危坐,诈做没有看见,只是陈羽却没有见机就收,反而看起来没个够了,婠儿还好说,顶多脸儿再红些就是了,柳如眉可是有点儿受不住了,她直觉得怎么自己老师这目光这么让人心里不安稳呢。只觉的陈羽这目光便犹若那火炭儿一般,看到哪里便烧得哪里火辣辣的。
“老师,如眉脸上可有什么不对?”柳如眉微微地蹙起蛾眉问道。
“哦,没有什么,眉儿啊,我只是觉得你这脸儿是越看越好看,所以才觉得应该继续看下去,世间美人便如名琴,百看不厌,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于以往的独特的收获。”
柳如眉闻言
只好微微的把头低下,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觉的自己老师总是做些轻浮之事,却总能为自己找到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借口,便比如这那美人与名琴做比,任是谁都想不出该拿什么反驳来。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怎么老师举止倒真的像是一个无形的浪子似的了,让人恼不得恨不得。
好不容易捱到了平康里,到了起鸾楼前马车停住,陈羽先跳下来,然后婠儿下来,这才把柳如眉接下来,陈羽倒是想伸出手去让她搭着自己的手下车,可惜有了婠儿在,自己便没了这机会。
到了起鸾楼里,婠儿去叫了鸨儿来,柳如眉当面说了要拜师学习六弦琴的事,鸨儿自然不敢违拗,当即便张罗着摆了香案,陈羽一本正经地坐在太师椅上,接了柳如眉的名帖并拜师柬,柳如眉恭敬地三叩首,然后口称老师并献茶,这便礼成。自此无论到什么时候,柳如眉见了陈羽都要叫老师,除非她被陈羽开革出门墙。
也不知道柳如眉拜师这件事传出去没有,想必一旦传了出去,就凭着柳如眉的地位,和陈羽最近在市井间那份人气,这一定又是一件把天捅出窟窿来的大事儿。不过像这等事,又怎么能瞒得了人呢。
拜师完毕,柳如眉带着陈羽到了自己抚琴的静室,陈羽这便要真正的开馆授徒了。
世间凡事皆是如此,即便是再简单的事儿,只要是你以前没有接触过,需要重头自己摸索,那就显得很难,而一旦有一个内行带带路,那就显得轻松了很多了。在弹琴这一方面来讲,普天之下柳如眉估计不会逊色于任何人,这个六弦琴之所以她需要拜陈羽为师,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各种弹奏技巧与旋律等,与她原来接触过的琴是迥然不同的,但是惟其如此,才引来了柳如眉更大的好奇心。
陈羽先是讲关于六弦的特点和由来,然后说它与时下大周人所弹的古琴有何不同,与琵琶又有何不同,这一通道理其实陈羽也是似懂非懂,好在柳如眉对与古琴太熟悉了,陈羽知略微一点,她倒是比陈羽还要明白了。
说了好一会子,这基本的东西柳如眉倒是会了,接下来便是指法,吉他指法与古琴指法虽不相同,但是毕竟还算是近亲,在柳如眉这样人来说,只需要陈羽稍稍的领一下,便能够触类旁通了。
陈羽弹一个小节,柳如眉便看着曲谱揣摩,然后陈羽非常热情地要手把手教她,柳如眉当然一口回绝“老师,虽说你我份属师徒,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您做示范,我看吧。”
陈羽当即一本正经地言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男女之防大耶?师徒之亲大耶?有师如父,你难道要与自己父亲讲男女授受不亲?弹琴这个东西,尤其是弹六弦琴,不手把手可怎么教?”
陈羽竟是做柳如眉的长辈做出瘾来了,不过柳如眉听得这话倒也有理。以前她跟在那些琴师手下学琴的时候,不也是要手把手的指点一些细节嘛,只不过那时候小,不觉得便是了。
想到这里,又加上她买下这把琴几个月了,却一直无法熟练的弹奏,心里早就痒痒的紧了,确实是想着快一点儿学习它,因此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其实这便如陈羽看见柳如眉如此诱人,但是却一直不得下手是一个道理。
当下既然是手把手的教,柳如眉的纤纤细指自然免不了要多次被陈羽拿在手里,如此多次,饶是柳如眉一直潜心于学琴,可还是觉得一股男儿气息扑打面颊,那一只拿住自己小手的大手如此宽厚有力,而又轻敏灵巧,还分外的透着一股子热乎劲儿,暖得人喘气儿都开始粗了,而且脸上也不由得慢慢泛出红晕来。
陈羽又一次把住她的手指,这一次柳如眉终于有点儿跑神儿了,她在想,我的手,有多久没有吃男子的手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