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过皇上的口风,玉儿还有半个月才能出来。”
“如此说来,海兰珠最多也活不过半个月了。”
“你先下去吧,没有本宫吩咐,不得轻举妄动。”
“是,奴婢告退。”阿那日说完,便退了下去。之后,哲哲吩咐宫女日以继夜地顶住关雎宫,将进出之人悉数记录在侧,逐一调查。
海兰珠向来鲜于人来往,关雎宫门前向来冷清,但是哲哲翻看记录簿时,却发现有一个姓曾的汉医官个隔三差五便来请脉。
于是,那一日哲哲假称身体抱恙,着人去请曾太医,时间算得很转,曾太医正赶着去关雎宫,自然不允,宫女请了再三,他仍旧没答应,宫女据实回了皇后,哲哲便料定两人的情谊匪浅。仔细思量一番,忽然想起曾太医也是因着海兰珠才在太医院谋个了职位,真想把关雎宫的瓦盖给揭了,这样一切便可大白于天下大白于皇上。
“娘娘,宸妃毕竟是您的侄女啊,您就算不顾着她,也得顾着科尔沁,万一真出了事儿,皇上迁怒于科尔沁,那该如何是好?”身旁的宫女劝道。
“科尔沁重要,皇上的尊严就不重要吗?海兰珠若确实做出不耻之事,本宫饶不了她。”
“娘娘可有了主意?”
哲哲轻轻招手,附在她身侧说了一遍,又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皇后娘娘,宸妃娘娘若是清白的呢?”
“本宫自向皇上请罪。”
“娘娘,奴婢觉得此事有欠妥当。”
“够了,皇上本就多疑,本宫只不过想为皇上解惑。”
“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去。”
“……是。”宫女应声退下。
大约过了两日,宫女来报:“一切都已备妥,花嬷嬷今日便会率人闯关雎宫。”
“可信吗?”
“奴婢对她说,有皇后娘娘担着。”
哲哲冷笑:“若真出了事,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请娘娘放心,奴婢绝不连累娘娘。”
“放心吧,无论此事结果如何,本宫都会善待你的家人。”
“多谢娘娘厚恩。”宫女跪地。
“嗯?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宫女将脸上的面纱揭下道:“奴婢前两日路过花园,大约是粘了花粉,所以脸才会过敏。”
“可找太医瞧过?”
“奴婢无碍,只求能为娘娘尽忠。”
哲哲轻叹一声,走过去扶起她:“女子一向将容貌视作生命,想来你真是为本宫豁出性命,从前未能厚待你,本宫实在惭愧。”
“娘娘别这么说,若不是您当初赏奴婢一口饭吃,奴婢早就晒死在浣衣局里了,奴婢这条命本就是您的。”说完便扶她坐下,“娘娘请稍后,等花嬷嬷验出结果,就会派宫女前来传信。”
哲哲绞着手帕,那心地蹬着,片刻之后,忍不住问道:“你听,可有听到关雎传来的呼救?”
“关雎宫虽然不远,再大的动静想必也传不到此处,况且大门紧闭这呢,娘年多心了?”
“真是大门紧闭吗?”哲哲仍旧不安,“若是叫皇上听到……”
“娘娘放心,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放出去,谁也别想给皇上传信。”
哲哲渐渐收紧手指,指骨隐隐发白:“如今也算是破釜沉舟了,你说,结果会如何?”
“娘娘,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娘娘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结果。”
哲哲无奈皱眉:“我的心事,什麽时候这么容易叫人瞧出来了?”
宫女莞尔:“因为皇后娘娘也是女人。”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人跑了进来。
哲哲的心刹时提到了嗓子眼儿,见那人一头栽倒地上,立即起身问;“结果如何?”
宫女白着张,哆哆嗦嗦地开口;“……查……查出来了……”
“我要听结果!”看着宫女咽了咽口水,哲哲感到她的心也被咽了下去。
“已非完璧!”
一切已尘埃落定,哲哲重重地舒了口气,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心里早就期待着这个答案。
口口声声维护皇上的尊严,其实她里念着的,只是让那个女人受到厌弃,与这个心愿相比,皇上的尊严也变得微不足道。
查出现在结果,无疑是在皇上脸上甩耳光,皇上的脸面和自尊都伤了,可她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明明是针对海兰珠,也不知道怎的,心里冒出的来的想法却是——皇上啊皇上,您枉为一国之君,瞧瞧您的眼光,看上了一个什麽样的女人,你真是瞎了,瞎了……
真正令她开心的,竟然是证实了皇上的有眼无珠。
原来,她心里真正怨的,并不是海兰珠而是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