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朕等了一夜……”他用手指轻轻地擦过她的妆台,慢慢地望向他。
她从来看不懂他眼底的深邃,这一次也不例外,他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开玩笑。
“是。”海兰珠顺承。
“是什麽?”皇太极微笑,“或者说是谁?是谁让你失约?”他的手正捏住那断裂的半截梳子。“朕听皇后说,是你宫里的雅兰和她宫里的阿那日故意托你,是不是?”
“不是。”海兰珠摇头,“不管雅兰的事。”
可是相比皇后的公正,她却担上了偏袒之嫌,皇上会更加怀疑雅兰,她只能补充道:“也与阿那日无关。”
“那是谁?”皇太极耐着性子,曲起手指,慢慢地叩击妆台。而那一声一声像是叩在他的心上。
“是……是我。”海兰珠低头,“我忽然不想去了。”
“哦……”皇太极恍然大悟,收起手指,“所以你故意给朕难堪。”
叩击声停了,四周忽然一片安静。
“不是。”海兰珠摇头否认,“我以为皇上等不到我,就应该离开。”
“应该?”皇太极笑得和蔼有趣,似乎并没有生气。
海兰珠这才大了些胆子:“世上也唯有尾生,才会抱柱至死,你我之间并没无不见不散之约,我这样想,亦是人之常情。”
“宸妃言之有理,有尾生之鉴在前,世上又哪会有傻瓜学他?”他柔柔和和地笑着,收起拳头,负在腰后,似乎准备离开。然而他的手刚离开,那梳妆台便裂开。
很贵的红木妆台,用了些时日已有了感情,可是终究是被他毁了。
海兰珠走过去,蹲下来抚着桌角,有些恋恋不舍。
“够了。”他忽然用力地握住她的下巴,逼视道,“在你眼里,朕连张桌子都不如时吗?”
海兰珠只是茫然地仰着头,看到他嘴角露出刻骨的笑容。
“海兰珠,朕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
他丢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海兰珠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低头苦笑。连一张都舍不得,又怎么会舍得他呢?
“主子,”雅兰哭着保住她,“对不起,我去向皇上认罪,这不关你的事。”
“不,他不会杀我,但他会杀了你,”海兰珠呢喃,“到此为止吧。”
皇太极离开了关雎宫,独自回到书房后,把书案劈了,下人们不敢上前,只敢站在门外张望,最后哲哲赶来,上前规劝,将端来的汤碗顺手放到墙角的梳妆台上,然后拿着手绢温柔地擦拭着他的脸。
“哲哲,你来了。”他走过去拿起碗汤,“刚好渴了。”
哲哲微笑:“这是酸梅汤,清凉去火。”
皇太极仰头一饮而尽,说道:“是你亲自熬的吗?”
“是为后宫的姐妹们熬的,”哲哲顿了顿道,“臣妾等会儿叫阿那日给宸妃送去。”
“不用了。”皇太极将碗递给她,“喂一头白眼狼儿,喂饱了它还咬你,何必自讨苦吃。”
“这是皇上的真心话吗?”
“哲哲想听朕的真心话?”皇太极笑笑,“好,你来帮朕看看,这里换个多大的桌案,后面才够摆一个床榻?”
哲哲疑惑地看着他:“臣妾不知,不如叫匠人过来!”
“你不问朕,为什麽要在这里摆张床?”
哲哲微笑:“皇上自有道理,臣妾一节女流,听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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