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往事还在

    海兰珠挂在悬崖上，再也没有时间去理清头绪，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那一丝腥甜的气息把她的脑袋冲击成一片空白。她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麻木地拽住多尔衮的手，不管他的手是否在流血，不管他的手臂是否被撕裂，她都抓着他，因为不想死，所以不愿意放开，等她稍稍回过神，努力地把重量更多的分到他的另一只胳膊上。因为那只胳膊是完整的，没有被铁钩穿透。

    不过似乎也变得危险了。那个突然偷袭的人正站在悬崖边上来来回回地走着，手里转着另一只大铁钩。

    虽然他带着黑色的面罩，但从提型和声音判断，那绝对不是乌雅，而是一个男人。

    “我来替乌雅惩罚你。”他语气悠闲，又来回走了几下。

    铁钩后面挂着铁链，铁链动一下，就发出吭吭沉重的声响。

    他就像一个威严的审判者，用一丝不苟的声音来叩问囚犯的心灵。

    “乌雅不忍心看你受苦，我只能替她来了。”

    “是吗？”多尔衮猛一用力，鲜血奔涌，他却没有哼一下。

    “是啊，你就是在这个悬崖上拒绝了她，抛弃了她，你知道你把她害得多惨吗？她好心救你，你却利用她帮你藏赃，后来城主发现了，打断她的一条腿，把她赶出家门，城里没有一个人同情她收留她，每个人都在唾弃她，可是那时候，她才十五岁，她什么都不懂，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每一天盼望的只是心上人能将带她带出痛苦的深渊，即使不能，也希望你能像她伸出手，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可是你呢？你嫌弃她，因为她不再是城主的女儿，因为她没有了珠根作为陪嫁，因为她成了一个残废。”

    那样感同身受的质问与指责令人心惊胆寒，有一瞬间，海兰珠觉得那个男人就是乌雅，可他为什么蒙着脸，又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出现呢？

    他在多尔衮身边蹲下：“可恶的男人，你认罪吗？愿意用来生作为补偿吗？”

    多尔衮冷笑一声，却咬牙切齿地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这个少年的骨头比铁还硬，誓死也不可能服输认错。

    “好。”男子狂笑，猝不及防地把手里的铁钩扎进他的另一只肩膀。

    “啊！”疼痛来地迅速而剧烈，他的手一时用不上力，挂在悬崖上的海兰珠像件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晃悠起来。

    少年清俊骄傲的面容已经扭曲，她以为这个时候他会松手，可是他满脸涨红，仍旧不肯松手。

    她最反感的鲜血擦过她的脸颊坠入深谷，如同一滴血泪。

    胆小的海兰珠眼底露出一丝倔强的光：“多尔衮，你记住，这是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

    多尔衮一愣，面容缓和：“好，所以我们都要活着。”

    那一瞬，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坦诚，清澈如水，激荡如泉，没有丝毫地保留。

    她永远不会忘记，此夜此刻的这个少年。

    “住手。”

    乌雅及时赶到，用多尔衮的刀砍伤了蒙面男子，于是那男子顺理成章地逃了。可是得救从来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十四爷，我一定会救你，”乌雅诚恳地笑着，“但是你必须先放手。”

    “乌雅，你……”少年用最后的力气喘息着。

    “对不起，您必须选择，就像当初您让我选择一样，那个时候，不知道是您太聪明，还是我太笨，居然让你猜到我的心事，你诱惑了我，控制了我，让我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藏进了地窖。”乌雅的声音不可抑制地激动，“可我不恨您，您不是最擅长猜秘密吗？您再猜一猜，说不定……”

    “不用了。”他泄气地的说，“我放弃。”

    “真好，您终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