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了这么久,你不累,我也腻了。”皇太极冷笑,“你真正的主人就住在盛京吧,让我猜猜,是大金国的哪位大官。”他说时,瞥向她的视线,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利光。
“四贝勒,我可以再给您一次机会……”雅哈娜举起酒杯,手正在些发抖,与她的声音一样,“如果您现在答应与我远走高飞,我就好好的这杯酒放下。”
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清脆的碎响,那个一言不发地精瘦男子突然用杯子砸开窗户,跳起来大喝一声:“皇太极,你休想活过今夜。”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一阵兵甲摩擦声,十几支利箭从窗口飞进来,盯在了屏风上。
能在盛京调动这么多人马,势力非同小可。
“你的背后到底是谁?”应和着他的怒喝,他手中的剑发出阵阵低吟。
“原来这才是你跟我来此的目的,好,我这就告诉你。”雅哈娜伸手探向窗外,轻轻一松手,他们听不到就被摔碎的声音,但是能听到楼梯上传来的整齐的踩踏声,不一会儿,大门被踹开,一对身穿甲胄的士兵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是一个魁梧挺拔的男子,手持大刀,头戴铁盔,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老鹰般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想起一个人——褚英。
“快动手,他已经喝下了药酒,快动手。”精瘦的男子指着他吼叫,那为首头盔将军便举起金色的关刀。
“住手,我才这次行动的首领,你们必须听我的。”
头盔将军很不甘心,犹豫了一会儿,恨恨地收起关刀:“好啊,既然你是首领,那你下命令吧,先解决哪一个?”
雅哈娜的手指指向她:“把脸洗洗,兄弟们见了应该会很开心。”
她笑得仍旧那么温柔,海兰珠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一个马粪一样的女人,怎么比得大金国的皇太极?哈哈……”他发出野兽一样的狂笑,再次挥舞着金色的关刀。
一阵冷风刮过,海兰珠闭上眼睛,下意识地躲到了皇太极的身后。幸运的是,皇太极挡在他身前,并没有推开她。
“吓唬女人算什么,不如我们一对一。”
“好。”他用刀柄用力一驻,地板上立即多出了一个窟窿。
海兰竹吓得不轻,脸上的表情都已挤成一团。
“别担心。”他笑了笑,原本的漠然在此刻看来更像是风轻云淡,可是他未免太天真了,就算他赢得了这一个,赢得了那么人吗?他这样么做,不过时再拖延时间。
海兰珠走上来,想跟他说些什么。
“别担心。”他漠然地重复。
怎么能不担心?若是一不小心一命呜呼,谁来保护自己?至少不能让他送死。
海兰珠死命拖住他手中的剑,一个劲摇头。
或许是她的动作太滑稽,惹得周围一阵嘲笑,可是生死关头,她管不了那么多,幸运的是,好几天没洗的脸上仍然残留着臭烘烘的马粪,谁都认不出她。
“皇太极,你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女人?敢不敢让大汗知道。”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冷冷瞪他:“走开。”
她仍然固执地摇头。
固执的对峙中,他皱眉好声好气道:“好了,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这一句安慰似乎是他最后的耐性。
看着他渐渐攒起的眉,与凝聚在眉川的烦躁,海兰珠心里直打鼓,在他最后通牒似的命令声里,她照着他的手一咬,趁机夺走了她的剑。
“你在做什么?”皇太极目光阴沉。
不,不能盲目拼杀,这样指挥浪费力气,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摇头表达无从说起的担忧,只能步步后退,最后贴紧墙壁,退无可退。
她抱着铁剑微微颤抖,惊惶却又心怀侥幸地地抬头,心想他一气之下至捏断她的骨头。可是在他俯身的那一刻,星子般璀璨的眸子占据了她的视线,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热了她的耳郭,从来没有跟一个人靠得这么近,她一时呆若木鸡。
耳畔的声音轻柔如风:“别担心,我下午已经派人送信出去,支援的人很快就会到。”
信?海兰逐不由苦笑,终于理清了不安的源头,她该怎么样告诉他,原来的那封信被她换成了白纸。
她打乱他的大局,所以活该和他共同承受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