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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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故事里他的个人经历也有悲惨之处：“去年发妻染疾新丧，所以一直郁郁寡欢。”</p>

    这个借口既掩盖了他作为大龄优质海外华侨至今单身的疑点。也为他心灰意冷回国的动机增加了一个注脚。</p>

    刚装好的电话响了，这时打过来的只能是老任。</p>

    果然一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老任的沙嗓子：“蒲先生，我来接你兜兜马路，白小姐也一起。晚上定了新利查吃大菜，顾总巡有空了也要来的……”</p>

    这边放下电话，蒲素开始换衣服。</p>

    来的时候身上穿的那套教书先生的行头在大东旅馆就扔了。箱子里只带了这一套西式行头，确实是要出去买几套。</p>

    衣服换好后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蒲素有些恍惚。</p>

    前几天他还在山城重庆穿着棉袍吃着担担面。而在那之前还在根据地穿着土布军服喝着小米粥……</p>

    眼前的浮华让他觉得非常陌生。</p>

    迅速调整好心态。布置一番后他下楼走出弄堂等老任过来。</p>

    ……</p>

    新利查西餐厅里，老任正得意地问蒲素：“他老任在上海滩有没有排面！”</p>

    “怎么样，看到了伐……”</p>

    “蒲先生，这就是在法租界我跟你讲！”</p>

    “到公共租界我面子更大，红头阿三看到爷叔我也……“</p>

    ”哪天带你去虹口看看，别看小东洋凶得很……”</p>

    蒲素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连连点头。旁边的白曼彤看着顾楫，两人也低声轻笑。</p>

    下午三个人去霞飞路陪蒲素买点衣服还有家里要用的床单被褥。结果任连生为了在蒲素面前显示自己有威望，一家家店铺走过去看上的就叫人包好放到汽车后备箱。然后和蒲素说都是那些商铺老板给他面子，免费孝敬的。</p>

    蒲素正想说这怎么可以，就看到白曼彤朝他挤挤眼。后来白曼彤悄悄告诉他都是记账的，回头老任要一家家去送钱。</p>

    现在租界统一捐税，除此之外就是阿廖沙那里要收一份。差不多等于定额税，根据情况每个月都固定下来，各家都差不多。</p>

    和蒲素想的不一样，商户们愿意交那一份给阿廖沙。他们是除了巡捕之外在租界里最为可靠的一个保护。巡捕不可能时时都在，而阿廖沙的护卫队则哪里有事都会及时赶到处理。</p>

    加上很多巡捕不能插手的事情他们也管。如此一来商户也非常放心，基本上法租界现在算是实现了安居乐业。</p>

    作为探长，老任根本不会白吃白拿。他的身家其实远超蒲素想象，只不过这时候他还完全不清楚。</p>

    想想也就明白了。一直维持着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多人又不做坏事鱼肉乡里，光靠那点保护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p>

    而且还要买药买军火材料，磺胺黑市上的价格简直就是可怖，而盘尼西林在黑市上堪比黄金。货源充足的情况下，一般一支盘尼西林也要4块大洋，货物紧缺的话再多钱也无处可买。</p>

    老任兀自吹着他的牛皮，蒲素一边点头一边不耽误吃喝。这里的西菜虽然经过改良，但是他已经很久没吃到过牛排，因此胃口非常好。</p>

    餐后四个人又坐了一会喝了一杯咖啡。</p>

    蒲素低声和顾楫说了几句后提议大家等会一起去诊所开个小会。顾楫又让老任打个电话给阿廖沙，让他也参加会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