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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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欢洋果子坊里,饶柏勋与他的助手赖禹刚制作完成香草脆梅和果子。
“唉,为什么只有咏欢有瑞士卷和皇家丹麦派酥吃,我和饶师傅只有一人一个迷迭香芒果塔尝?”赖禹忽然咳声叹气的埋怨起来。
饶柏勋好笑的斜睐他“你到底要抱怨几次才甘心。”
就在二十分钟前,君羿突然跑来,请他十分钟后到他烘焙室将烤箱内的巧克力戚风蛋糕取出来,说他要送咏欢想吃的甜点给她,因为时间紧迫,他没多做瑞士卷和皇家丹麦派酥,迷迭香芒果塔倒还剩两个,叫赖禹要吃去拿,随即匆匆离开。
君羿的手艺赖禹岂可能放过,他前脚才走,他后脚便去取来迷迭香芒果塔与他分尝。赖禹对君羿这个洋果子达人老板的烘焙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余,连连埋怨他没瑞士卷跟丹麦派酥尝。
赖禹一脸可惜“老板师傅平时烘焙畅销的蛋糕已分身乏术,很难得做其他甜点,今天做了我只分得一小怀羹,捶心肝哪!再怎么说我可是比咏欢先进君欢的助手,老板师傅有好料的应该要先叫我尝才对呀。”
“谁教你不是他徒弟。”
“对,这就是关键,为什么老板师傅收的徒弟不是我?”
看着助手边端着整盘香车脆梅和果子往前场销售厅走,边夸张的叹嚷,饶柏勋直在他身后好笑的摇头,很想扬声告诉他,就算他幸运成为君羿的徒弟,恐怕也吃不到他做的瑞士卷,因为他不是苗咏欢。
没有错,咏欢才是最关键的关键。
前阵子他这个当了君羿三十多年的堂哥突然嘴馋,向君羿提及有空做块他同样拿手的瑞士知名咸点焗派来解他的馋,至今仍未见他做来请他,而他那个不过当他一个多月的宝贝徒儿一口气想吃那么多样甜点,他竟就在紧迫的时间里为她烘焙,甚至亲自送给她尝。
这不是对她独有的偏心、差别待遇,是什么?
最劲爆的是,君羿稍早前提到咏欢时那眼底隐约闪现的温柔流光,饶柏勋自信自己绝无错看。纯真善良的咏欢无意间撩动君羿的心,让固执封印住对已逝未婚妻深情的他,决定试着再次谈感情了吗?
双唇勾着笑意,他,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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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
总算熬过折磨人的期末考,从今天开始放寒假的苗咏欢,急匆匆的由苗家冲向庭院,骑上她的脚踏车。她昨晚回家住,梁瑄和凯雯昨天也分别被家人电召回台中与新竹,准备迎接再十几天即将到来的农历新年。
她今天起晚了,正急着赶往君欢洋果子坊
“哇啊!危险!让开--”以疾速拐出自家庭院,她赫然瞥见前方有道黑影,未及看清对方长相,眼见就要撞上对方,她惊惶骇喊,手忙脚乱的闭着眼睛用力煞车--
没听见预期会有的撞击声,也未感受到预期会有的摔跌疼痛,她落入一堵厚实的圈护屏障,闻到一股熟悉的舒爽阳刚气息。这味道
“师父,呃--”仰首瞧见映入眼帘的脸庞,她雀跃心悸的唤喊猛然转为暗叫不妙的沉吟。眼前的人正是她偷偷喜欢的师父没错,可是他凝眉敛脸,俊颜上明显嵌着不容忽视的愠意,该不是在气她吧?
“该死的你赶着去投胎吗?”停好教他单手牵握住的脚踏车,饶君羿双手带气的箝紧她纤腰,快然不悦的诘问。他特地来找她,哪晓得会见她不要命的骑脚踏车飙出来,若非他反应快,动作俐落的一手拦抓住车子,一手护卫的揽抱她下来,这会她肯定跌得不轻。
“我--”
“如果我不是将车停放路边,而是直接开车到你家门口,你现在可能连小命都没了你知不知道!”低吼着,他环着她的双臂透着只有他明了的惶怕,方才倘若情形真如他所说,或者她迎面撞上其他车辆,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意识自己确实莽撞,苗咏欢理亏的低喃“我不是故意的。”
“真该把你的脚踏车拆了。”
“不要啦!我赶着到君欢找你才骑那么快,下次我会注意,你别拆我的车。”她揪着他的衣服为她的宝贝车子说情。
“我没欠你钱。”他没好气的暗喻她毋需赶着向他讨债。
“我想快点见到你嘛。”
这微带娇腻的吐诉令他胸中的气快瞬间全部消散。放缓声音,他半真半假的反问:“想找我约会?”
她绯红双颊,这才惊觉自己未假思索说出了想念语句。“你别乱说,这阵子我忙着准备期末考,都没到君欢去,好不容易考完试,今天又是大晴天,我想履行带你到淡水走走的承诺,所以赶着去找你,不是你讲的那种约会。”
其实她确实很想见他,这星期除了他偶尔打电话问她考试准备得如何,两人并未见面,可惜怕惹来他教人难为情的调侃,她没敢向他坦白心里话。
而她垂睫回答间,终于迟钝的察觉两人过于亲近的距离,心跳加快的想挪离他的怀抱,搂着她的有力双臂偏不受她推扳的影响,依然令她羞赧不解的环扣着她。
“今天不行。”沉浑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落下。
“什么?”她困惑抬眼。他是说今天不行推开他?
“等会我要回瑞士,没办法跟你到淡水去。”
“你要回瑞士?!”太过震撼,她无暇在意两人的亲昵,两只小手紧紧揪住他衣襟问。她听饶柏勋提过他家人全移民瑞士,难道他也打算定居那儿?
“我大哥的儿子提前来这个世界报到,我妈要我回去见见小家伙,堂哥很久不见我爸妈,这趟顺道跟我回去。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们待会就出发到机场。”
“你和饶大哥要去多久?”她多久才能再见他?
“预备待一星期。”他本有意带她同行,但因思及此举肯定让母亲胡乱猜测他们的关系,妈那过度的热情会吓坏她而作罢。
“这么久啊。”她垂眸低喃,他们已一星期末见,才碰面又要分开那么远。
他将一串钥匙放入她手心里“这是君欢的备份钥匙,这休息营业的一星期你随时可以到我的烘焙室练习蛋糕制作,若有问题就打电话给我,嗯?”
“到时你可不能怪我吵你。”握紧钥匙,她抬头以轻快语气掩饰心里的离情依依。
“不会。”轻抚她柔皙颊畔,他很想纵情吻她,无奈两人就在她家庭院外,他终究压下这股放肆渴望。
四目凝睇,是饶君羿理智的先记起自己即将赶赴机场。
“我要走了,堂哥说他会请他翟篇车到我住处,一起送我们到机场。”再这样与她睇望下去,他怕自己会不想走,只想这么拥她在怀。
“那你赶紧回去,让饶大哥他们等太久不好。”虽然极想叫他留下来,但苗咏欢知道此时并非自私任性的时候,直推他走往他的座车。
这丫头,就这么希望他离开?胡乱揉乱她的发,他不忘叮嘱“记着,脚踏车骑慢一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骑着它横冲直撞,下回我一定拆了它。”
“知道,我会骑得跟乌龟在爬一样慢。”
“你这丫头,我跟你说真的,小心自己的安全知道吗?”揪捏她鼻尖一下,再低道声“外头风大,没事赶紧进屋里。”这才驾车离去。
直到眼际完全消失他的车影,他低叹的牵着脚踏车回自家庭院,意兴阑珊的踱进厅里。
“咏欢?你不是去找你师父,怎么又拐回来了?”刚结束与朋友电话闲谈的陈丽莹,微讶的询问去而复返的女儿。
“我师父搭稍晚的飞机回瑞士探望亲人。”她回答得有些沮丧。
猜想女儿大概半路接到饶君羿的电话,陈丽莹轻拉她坐人自己身旁。“干么无精打采的?你师父回瑞士,你刚好借机好好休息,这段日子瞧你要应付学校课业又要学烘焙,忙到报告都忘记做,还得到你师父堂妹家过夜,妈心疼哪。”
撑起微笑,苗咏欢没道出她宁可天天待在饶君羿身边,也不愿无法见他的好好休息,更没老实说妈讲的那晚,她其实在她师父家过夜,就睡在他床上,与他同榻而眠
这么想着,她的心忽地一跳,那天她醒来时他就在她身旁,因为害羞,她一直末追问他是否真与她同床而眠,若真这样,师父为何与她同眠?他不是个会趁机占人便宜的人,应该会睡其他房间,莫非他家只有一床棉被?
“咏欢,妈跟你说话你听见没?”陈丽莹摇摇陷入沉思的女儿。
“妈说什么?”她微整心神回话,
“妈在问你,农历过年卢致声会由美国回台,爸妈想安排你们见面,好不好?”
她脸有茫然“谁是卢致声?”
“你爸帮你挑的未婚夫人选,你哥的大学学弟呀!”
“不好!”苗咏欢如遭针扎的由椅上跳站起来“我和爸作过约定,在我毕业前这半年不谈什么未婚夫的事,意思也就是爸妈得暂缓跟卢家或卢致声本人提两家有意联亲的意图,妈忘了吗?”
“妈没忘,只是纯粹想让你们两个年轻人见面认识一下。”也许咏欢会对人家一见钟情呢!她没说出心底打的另一层盘算。
“我不要!这样的安排太暧昧,聪明点的人不难想出其中隐含的相亲意味,我压根没这个意思,也不想让对方会错意,这场面我不见。”她是打从一开始便无与卢家联姻的念头,否则也不用与爸订下半年期限的约定,何况她心里已有喜欢的人,除了他,她谁也不想认识、不想见。
“可是--”
“请妈尊重我的决定。对不起,妈,我先回房休息了。”她转身就往楼上卧房跑,脑中思绪紊乱翻涌。
就在刚刚,她忽想起一个教她惊慌的问题,她不知自己毕业前能不能成为成功的蛋糕师傅,赢得婚姻自主权,但她万般清楚,无论约定的输与赢,她的一颗心已全遗落在她师父身上,难以收回。可是,他呢?他会喜欢她吗?不论最后她与爸的约定胜利结果如何,他都愿意要她吗?她是不是该找个机会问问他,能否空出心底一丁点位置给她?
楼下,陈丽莹直疑惑的看着女儿说完话即撇头离开的身影,隐没二楼回廊。比起她和丈夫提起欲和卢家联亲,女儿今天的激动更甚当时,她是很尊重她的决定,假使她真不想与卢致声见面,不会逼她,但咏欢反应如此激烈做啥?
难道她已有自知之明当不成烘焙师,觉得答应和卢致声见面,是提前向她爸认输,硬要熬过半年才肯让对方见她?
唉,真不晓得女儿骨子里的固执、逞强因子,是像自己或像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