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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的空地上到处是胡乱散着的人马碎块,如此猛烈的打击下,高迎祥的正兵骑兵冲进来的死伤了一大半,随即在一个头目呼喝下,兀自飞扑过来。
江大力提起马鞍边的大刀,狂呼着带领三百骑兵疾风一样卷过去。大刀反射着日光,发出耀眼的寒芒,一刀将那个头目劈下马去。
洪承畴大旗停止前移,再次威严地道:“进。”随着呼声,马后一千多中军披甲步卒整齐地迈步前进,跟随在江大力马后,将冲入阵中地民军士卒砍倒一片,这些中军亲卫体格雄健,武艺精熟,洪承畴平时衣食无缺,饷银也不拖欠,战力无比,此刻硬生生将那些高部士卒拦住,挤了出去,刀斧挥舞之中,血肉横飞,生生遏制了高部骑兵活动力。
刘成功的枪兵在李自成剽悍的骑兵借着马力冲击下不住退后,阵势已是杂乱不堪,幸存地明军大都心惊胆寒,一些勇敢迎敌者已经让铁蹄踏的粉碎。
刘成功再也忍受不住恐慌就要转身拨马逃跑,中军来救援的洪英礼就在这一刻带着五百骑兵奔驰而来:“弓。”他在奔驰中呼喊,五百骑兵纷纷取弓,洪英礼张弓射出一箭,一个李部骑兵应弦而落,随即他的呼喊响起:“七十步抛射,四十步平射,拔刀。”
李自成手中剑挡开几支箭矢,恨恨地看向迅速出现在十几步外弃弓拔刀的骑兵身上,只要半盏茶功夫,眼前的明军就会溃败,然而,却来了援军。
骑兵们猛兽般撕咬在一起,不断有人落马,没了主人的战马嘶鸣着在战场上乱跑。
刘成功抹了一把冷汗,心想亏得没跑,不然就要尝尝尚方剑滋味了。他提起精神和军官们一起斩杀着后退逃跑的士卒,逼迫他们冲进随着骑兵而来的李部步兵队伍里。
中军的高部士卒就像遇到巨石的溪流,让江大力带领的亲军压得节节后退,剩余的流民觉得后面不再有人蜂拥,立刻转身往回跑,搅乱了阵势,使得更多的士兵在他们呼喊声里转身。
死人堆里的张鼎动了一下,王二喜立刻拉住他。
远远看着正兵营骑兵队在败兵裹挟下退回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高迎祥手势一落,身边的头目迟疑了一下,摇动令旗,高迎祥身后骑兵纷纷张弓,阵阵箭雨将逃回地流民以及骑兵步兵一堆堆射死在阵前。
几十步外,死人身底下挣开眼睛的张鼎心里浮起寒意,王二喜选择的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运气,恰好是一个凹进去的地方,加上七八个死人的遮掩,他们二人倒是暂时安全。
两个一身是血,神色灰败的哨目被按倒在高迎祥马前,高迎祥身后一人忍不住道:“闯王,这可都是咱的老兄弟啊。”
不等其余人说话,高迎祥冷冷地道:“斩了。”护卫里有人挥刀,血淋淋地人头在下一刻出现在挑起的长杆上。
高迎祥目光再次在头目们身上一扫,大声道:“不是我心狠,只要打败对面洪承畴,咱们进了西安府,什么没有?”
头目们心里一震,随即那个秀才打扮的人说:“闯王说的甚是,打下西安府,咱们未来不可少不了个个弄个开国功臣。”
头目们纷纷兴奋地呼喊起来。高迎祥再次传令,一队队的骑兵步兵兵离阵而出,越过尸体累积的阵前,迎着明军刀枪箭雨向前。虎蹲炮再次响起来,伴随着三眼铳的声音,两座虎蹲炮估计是没有装填好,忽地炸裂开来,炸死炸伤了十几个明军,一时间,尽管有军官呵斥,炮兵依旧畏惧地放慢了清理炮的动作。
战局之艰在洪承畴预料,远远望着对面高迎祥部挂起的人头,视野里流寇一队队冲向明军军阵,越来越急,几乎没有间隔,高迎祥身后却依旧有数千披甲骑兵岿然不动,洪承畴低声道:“人马还是少了啊。”他的大旗后,此刻只有一千重甲步军与陈雨的五百骑兵,但高迎祥那边目测最少有三千骑兵,心里闪过一丝畏惧,随即似乎有接二连三斥责他剿匪无力的圣旨不断展开。
再次望去,数里内,左右两翼依然缠斗不休,高间与一众幕僚神色越来越难看,陈雨数次忍不住要请战,但最终没有出声,只是认真观察着双方的军力调动,洪承畴的应对。
中军军阵厮杀的人数接近万人,高部轮番冲击之下,江大力突进阵势愈来愈慢,终于停下。
洪承畴下了决心般冲高间点头,随即,高间带着剩下的一千步兵投入了中军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