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粮袋汇集,交予曹总兵部下。”
李晚晴接令而去,曹文昭叔侄随着陈雨走近陈部军营,却见一队后勤兵赶着两辆大车出来,陈雨拿过一条干粮袋道:“叔父请看,这布袋为粗白布所缝制,一条可装军士五天之粮,乃米面混合,杂以豆类盐巴,油脂所做,直接与马背上食用亦可,扎营以开水冲泡也可。”
曹文昭叔侄立刻觉察到这小小布袋的价值,特别是对于主要骑兵作战,讲究一击远扬的他们更是利器。
感慨地叹息了一下曹文昭道:“子玉啊,朝事多艰,以后就仰仗你和变蛟这些年轻人了,努力啊。我将俘获战马除我部换乘外,余下的八百匹全留给你了,另外甄别后的俘虏男女有一千多,你可带走。”
曹部军营开始忙碌起来,半个时辰后,按照军令所有骑兵依序过来,拿起大车上两条干粮袋捆扎马上前行。
看着最后一个骑兵走过,曹文昭跳上一匹黑色战马,冲陈雨李晚晴等人一拱手,语气有些萧瑟:“我自小投军,身经百战,可是就闹不明白,这天底下的流寇怎地就越打越多呢?”
黑马转过山弯,风里远远传来曹文昭的话:“子玉,国事多艰,你要努力啊。”
曹文昭的营地里只有数十名伤兵,五十名全服武装看押俘虏的士兵,再就是一大堆俘虏,一大群战马。
陈雨感慨万千,吩咐兴奋的秋试墨,顾显之,李晚晴去安排会骑马的一人一匹,不会骑马的压着俘虏与后勤车马一起前行,他自己则柔声对护卫牵过来,仍不住嘶鸣的照夜白道:“好啦,叔父将你给了我,以后咱两就在一起了。”
白马侧转头看着陈雨,低声嘶鸣了一下,用头抵了抵陈雨,显然认可了他。陈雨吩咐护卫拿来一些豆子,自己亲手捧着喂马,照夜白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几下,陈雨手里的黑豆就消失了,马儿满意地打着秃噜,陈雨哈哈一笑,扳鞍上马,他骑术不精,但是倒不会掉下来。
五月五端阳节这天,在商州州河一片艾草香气里,陈雨和他的部队开始回返驻地竹林关。
这时候,洪承畴已经将中军移动到潼关内,准备移驻西安之北的高陵一带。以便在关中相机歼灭流寇。
陈部的士兵开始走过东龙山,走过双塔。陈雨看着道路南北各一的高塔住马。
那夜心忧大战,他没有仔细看过这塔,此时只见眼前东龙山并不高峻,然而依山傍河,犹如青龙汲水。此时午后阳光正烈,一山披金,阳光透过双塔射入州河,银鳞闪耀,山碧河清。
见陈雨盯着双塔出神,顾显之道:“据商州志龙山双塔为万历十九年左右抚治商洛道王孟煦(山东安丘人)、知州王以孚(四川达州人)建造。塔一律砖质密檐,呈乳酪颜色。前塔八面九级,约十丈之躯;后塔置后塬坡上,八面七级,高八丈许。前塔虽高出两层,卑职今天午时无事驻足城东关,放眼望去,双塔却高矮相等,浑然无异。大人,我们要看看去吗?”
陈雨也来了兴趣,眼前山光水色冲淡了曹文昭叔侄离去的影响,他让护卫喊来李水龙当向导。自己与李晚晴顾显之,何立秋周婉依向南塔走去。
立在塔前,陈雨深为古代匠人建筑技术的高超精湛叹服,只见塔体各级均有青砖迭砌出檐,檐下施有菱角芽子;一、二、三、四各级还开有卷洞式门窗八眼;底部各面都饰有十一块飞禽走兽或花草虫鱼的砖刻浮雕。塔顶为一朵二十瓣盛开的莲花,花心置一葫芦形塔刹。塔心室建有四层木板楼,供游人登临。
陈雨感慨一番,无意间道:“那二王为何建造此塔呢?”
顾显之一怔,苦笑道:“这个却是不知。”
李水龙笑道:“这个嘛我老汉倒是知晓。”
大伙来了兴致,催促他赶紧说。
李水龙道:“故老相传万历爷年间,商州修葺城墙,所用青砖都是从一百多里之外龙驹寨运来。山道崎岖,交通甚是不便,为省工省力,役夫们便东起龙驹寨,西至商州城,列成一字“长蛇阵”摩肩擦踵,相递传之。由于路线太长,首尾难以呼应,前面砖已足数,后面却又不能立刻停运。待停运的命令传至龙驹寨,商州城里的青砖业已多出五十余万块。王刺史就利用这批青砖在龙山之上,官道南北,分别修起两座砖塔。一则奠祭忠贞的尧女,二则借她们的芳魂除孽驱邪,镇守州城风水。前塔第五级上镶的八面八卦图,便是此事的明证。”
大伙一阵唏嘘,陈雨感慨道:“为官一任,这二位王大人也是不负一生了。”
大伙正要说话,却听塔内忽地传出一阵急雨般的琴声,显然弹琴之人心情激荡,不能自已。
一声撕裂声响起,紧接着又是四声,显然琴弦全断了。大伙耳边忽地响起一句让人闻者落泪的女子悲声:“奴就如此不值陈大人一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