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旬,商洛地区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陈雨部在这一段时间,除了派出王十三的侦查旗人马四处打探消息外,就是不断地练兵。并不顾手下劝阻,将船户们的恳谈会改为五天一次。当然陈雨的理由很充分,对这些船户好了,才会有更多船只来竹林关,税收才会上升。
十二月十九,竹林关一带天降大雪。陈雨冒着风雪,亲自带领军士训练,并抽调军士为船户送去粮米干柴。下午时分,雪花渐渐如鹅毛般大小,训练的士兵冒着如蝴蝶般飘落的雪花,不断前行,冲刺,劈砍。李晚晴等见陈雨在风雪里与士兵一起翻滚,冲刺,无不加紧了各部训练。
陈雨之所以不断加紧训练手下,并笼络船户,是因为记忆里,他模模糊糊记得农民军在车箱峡大败后不久,就迅速发展起来,他不得不如此,船户就是他顺流而去的最后倚仗。到这个年代几个月了,自己似乎混地不错,五品职衔,手下有千把人马,但是陈雨丝毫没有什么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心理,他只是想活着而已。
酉时初,所有士兵结束了下午的第一次训练,老弱们赶紧抬上来大桶盛装的糊辣羊肉汤,在各小旗的整齐呼喝里,士兵排着队伍洗完手脸,又排队每人接过一老碗热汤,按各个小旗围坐,兵刃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开始喝汤。
陈雨接过何立秋给自己的碗,笑着对李晚晴、朱淮、李大虎、秋试墨说:“赶紧趁热吃,我特意吩咐多放茱萸花椒(注一),很香。”大家看他快速地扒拉着碗里的肉骨头,咬的咔嚓做响,相顾莞尔,也端过碗开吃,不过如此冷天,这碗汤确实是受到军士的热烈欢呼,如非军中不准无故出声,估计士兵早就喊起撩咋了。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透过纷纷大雪而来。听声音最少有数百骑兵,而陈部所有骑兵则全在此处。显然来的是外人。
陈雨正喝完最后一口汤,随手放下碗喝了一声:“整队,斥候怎没有回报?”几乎同时,哨兵的声音传入:“有骑兵接近,三百步外,巡哨总旗已经准备接敌。”
这句话刚说完,所有军士已武器在手,排成了整齐队列。“长枪,陌刀前出,刀盾左右护持,骑兵注意射杀敌方游骑。”陈雨军令刚出,马蹄声突然停下。所有士兵开始按军令迈步,风雪里,不断接近巡哨部队。
半刻钟后,陈雨看见了四十步外,正在和来人对峙的巡哨总旗。
五十把长枪都以前出四十五度指向不远的数百骑兵,雪地里无人出声。五十个步兵似乎根本不会想到对方数百骑兵冲过,能不能挡住,只是紧紧地盯着对面的骑兵。李二虎的声音响起来:“对面是何处军马,派一人送上关防。”
此刻陈雨的所有部队沉默地压了上来,李二虎见陈雨到来,大声禀报:“对面是明军打扮,但不肯验看关防。”
对面的骑兵见近千人马不出一声地压进,特别是正中那一片刀林,更是从未见过,马匹都紧张地嘶鸣起来。陈雨透过大雪昏暗的天色,隐约觉得对方为首一人熟悉,忙示意暂缓攻击,大声道:“对面的是延寿兄吗?”
对方一人当先策马行来,待走到近处,那人笑道:“洪督说你天生不凡,果然不虚啊,延寿服了,你这五十步兵就敢和我二百骑兵相持不惧,真是好兵。”
陈雨笑着将手里陌刀交给李二虎,紧走几步,一把握住了刚下马的高间右手,使劲摇晃:“哎呀,高兄,如此大雪,你怎么来了。”高间却笑道:“好消息,怎么,不请为兄进军营。”
陈雨赶紧命令巡哨让开,风雪里,只听见衣甲声,身后近千人整齐跨步,分列路两边,让出了去军营的路。
陈雨赶紧让秋试墨朱淮招呼对面骑兵进营地,骑兵们一路穿过,只见所有刀枪盾,无不齐整如线,士兵无一人出声,心里大骇。高间地目光落在李晚晴身上。脸色变了下对陈雨说:“这就是部下的李千户了,果然技艺不凡啊。”
陈雨笑道:“李千户的弓箭手可是我的依仗啊。”李晚晴看到高间,脸色微微一红,流露出赫然之色,随即恢复正常,不过这一切却都落在了朱淮、李大虎眼里。
到了军营里,一系列命令传下,来的骑兵们马匹让后勤牵走,军士们也让招呼进营帐里,一碗热汤立刻送上来。
中军帐里,陈雨招呼着高间和另一个显然是骑兵里官职最高的武官坐下,吩咐热汤送上来:“高兄,不知道这位?”高间忙道:“这是洪督中军标营守备江大力,是洪督亲信。”陈雨赶紧拱手:“将军平时护卫恩师,辛苦了,雨多谢将军。”
那江大力起初仅仅只是因为陈雨是洪承畴学生而看重,然而刚才那林立的刀枪,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个人的厉害,仅仅几个月,手下如此精锐,那以后还不高升啊。
喝着羊肉汤,高间江大力有意无意地打探那手持八尺长刀的是何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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