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床弩箭矢死死插在河底的死尸,肉已似泡肿的面团,只等河中鱼虾将其清理。</p>
总结了前几日的经验,袁纤此次带人以迂回的方式从远端岸边等岸。岛上的守军反应过来时,袁纤等人已出现在他们身后,一瞬间便将三十余人的守备清理干净。虽然动作轻快,但对岸守军还是发现了袁纤的行动,瞬间狼烟四起,弓弩手成排成阵地向河心岛投来箭雨。</p>
袁纤早令人将渡船拖至岸上,弓弩一来,她便令所有人一同靠至船边,将船翻过来以做抵挡。这十数艘渡船每条宽六尺,长两丈七,翻过来以短桨撑出,便是一条简易的防线。且袁纤早令穆巩在这船上做了文章,使每艘船底都是以多层木板错纹合成,中甲还填充了硬皮革。如此便是床弩射来,也只能面前露出箭镞,不会贯穿而出。</p>
见对岸弓弩手尽出,穆巩便令早已备好的襄阳砲以散石投射。仅仅一阵弹幕,瞬间便将对岸的弓弩压制回去。借此机会,他又以床弩将绳索射至河心岛,令余下船只牵绳渡河。</p>
一瞬之间,两岸船只齐刷刷涌向河心,弓弩投射的目标也又河心转至两岸渡口。此时朝阳微微升起,橘红的晨光更添了河水的血色。</p>
“把他们杀回去!”</p>
北锋的人一登岸,袁纤一柄丈长的长枪跃至阵前。对面一船十几人齐刷刷冲来,只见她钢枪一扫便纷纷倒地。岛上人越聚越多,袁纤反似入了无人之竟。很快她黑亮的冷锻扎甲便染得同红披风一般乌红,脚下的沙土河滩也尽是血色。</p>
就在北锋士兵惧而不前时,两个着精致鳞甲军官样貌的人走出阵来,只见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肩膀宽厚,持一柄八尺长刀,另一人身材精干,舞一双短剑。两人一般步调走来,眼中只有袁纤。</p>
“将军,此二人便是先前阻我进攻的长短双将。”</p>
一旁的老兵见两人过来,忙提醒袁纤小心,当然这“长短双将”的称号也是他们自己起的。袁纤正听着,便见长刀快步过来,轮起一刀便由上至下劈砍。袁纤枪尖拨挑刀柄,泄了力道,刚欲直刺,便见侧面双剑横砍过来,只得反手扎枪格挡。大刀趁势反手喝刀直挑袁纤肋下。袁纤又忙撤步转身横打枪身拨开刀锋,转而一脚踹开双剑,再反打枪尾逼退长刀。</p>
“你二人配合倒是默契。”</p>
“一起玩过来的,这默契便似你枪法一般精湛。”</p>
袁纤见那讲话的小个子站在大个子身后,便只对他一笑。“可这沙场之上还是要拼硬本事,单是默契恐回连累他人。”说罢她便抬枪主动上前。</p>
大个长刀见钢枪扎来,便以刀尖拨开枪头,同时侧身给小个让开身位,不想袁纤只是轻挑一枪。袁纤迅速收枪并以同方向移动,小个便失了上前快斩的机会。继而袁纤继续以枪尖上下挑动长刀,而长刀几番下来便应接不暇,只得舍身擦中一枪,将长刀轮开劈砍过去。</p>
见刀来袁纤只是轻轻后撤,大个整个面门便暴露在袁纤枪下。小个见袁纤跃布上前便知大事不好,只得自己飞身上去扰乱进攻。不想袁纤早知如此,突然一个横枪打在小个兵器上,他双手一麻便见袁纤后手一转,枪尖拧着麻花便入了小个胸口。</p>
“二弟!”大个见自己只是抬刀工夫小个便被刺中,血液一时涌上脸来。而小个虽身中一枪,却不至立刻便死,便见他舍去双剑,以双手死死握住枪杆,拼劲最后力气将枪头定在自己身上。</p>
“大哥快砍!”</p>
大个不管许多手起刀落,不想一瞬间袁纤撒开枪杆,从腰间抽出横刀反手格挡,星火迸溅间接下了这一刀。袁纤继而推刀向前,一转手斜斩下了大个的脑袋。</p>
硕大的脑袋滚至小个面前,半睁的眼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小个还死死抓着枪头,血从胸口、嘴角不住往外涌。袁纤见此便又走至小个身前,“方才不是说了,默契有余而实力不足,只会牵连了他人。”说罢便抽枪了解了小个的性命。</p>
“谁还要来寻死?”</p>
袁纤一手钢枪一手直刀于滩头大喝,满脸的鲜血已完全遮住了她白皙的面颊,并被阵阵寒风凝结成紫褐色。她边角被撕碎的血红披风在朝阳的背阴里随风掣动,刀锋枪尖不住地淌着血。北锋士兵见此,纷纷寻船撤退,有的干脆直接跳入河中往回游去。</p>
此刻由西岸至河心岛的绳索间已被一样大小的渡船填满,穆巩便令机巧营众人将渡船彼此链接,又将预制的松木板材铺设其上。未等北锋组织起第二轮的进攻,由西岸至河心岛的浮桥便已架起。袁纤等先头部队从岛上撤回,换上的是机巧营的鹿角、刀车、方盾和床弩。如此一来,北锋再想夺岛便难上加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