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的声音骤然响起。</p>
此刻,火也显然听到了这种细微的声响,两人身躯一崩紧,手按在了腰间刀柄的位置,一有变故,立马杀无赦!</p>
绯烟确定了尉迟慕的帐篷之后,又看到几十个军医离开,帐篷之中的烛光也微弱了许多,这才放松下了警惕,溜到了帐篷的前门。</p>
心中万千着急的情况之下,绯烟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掀开了帐帘,不管里面有没有危险,她都想要再见尉迟慕一面。</p>
可是她前脚才刚刚踏进帐篷的门槛,脖颈处就抵上了一阵冰凉,她知道,在她脖子之上的,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若是她此刻再动一动,那把剑就会毫不留情的割自己的喉咙!</p>
“你是谁!”幽暗之下,绯烟的耳畔响起冰冷地丝毫没有温度的声响。</p>
“我只不过是来看一个人,”绯烟早已经无所畏惧,语气平淡地出奇,她连夜赶到南疆,本来就是做好的九死一生的觉悟。</p>
“恐怕,你只能等到做鬼的时候再来看他了!”火冷笑一声,抵在绯烟脖颈处的剑准备干脆划过。</p>
“等等!”</p>
木在微弱的灯光之下,看清楚了他面前来人的容颜,虽然他发丝凌乱,唇色苍白,可是身形与面容他是不会认错的。</p>
“属下见过王妃!”木佯装冷静地说道,其实他的心里怎么可能还冷静地下来!</p>
火也随声一颤,“怎么可能?王妃……”待看清她的样貌,这才反手将剑收回了刀鞘之中,</p>
绯烟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犹豫地说道,“尉迟慕,他怎么样了?”</p>
话刚说完,木与火都垂首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应答。</p>
“我能去看看他吗?”绯烟望着不远处的尉迟慕,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由自主地就想朝着他迈开步伐,然而,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抓住。</p>
“王妃又何必再去看他?”火才带有抱怨似地开了口,“王爷……之所以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还……还不是都怪你吗?”</p>
一语就让绯烟因此而怔住了脚步,清澈的双眸顿时僵住,好似木头人一般,火说得对,尉迟慕会这样颓唐地躺在床上,不都是因为自己吗?</p>
“那我呢?”绯烟低沉着嗓子开口,垂下了眼帘,眼眸中透出了的光芒变得恼怒,“当初他亲手把我的孩子打掉,让宁悠差点折磨我致死,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尉迟慕害了我?”</p>
火与木听了这话,心下明白绯烟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这些这些往事与伤疤掀开,所以也都沉默不语。</p>
可是,当初的一切,只不过是个误会罢了,受害者不仅有尉迟慕,更有绯烟。</p>
“王爷是没有料到你居然这么刚烈地直接离开了南疆,后来他也一直在找你。”木深呼吸一下,是时候应该把所以的谜团都解开了。</p>
绯烟鼻头中冷哼了一声,反问道,“我被折磨成那个样子,难道还不应该离开,继续留在南疆等死吗?”</p>
“王爷从来不知道你受宁悠折磨的这些事情!”火心情激动起来,“宁悠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王爷是一点一滴也不知道的!”</p>
这一句话宛如一把利刃不偏不倚地刺在了绯烟的心头,难道不是尉迟慕下的命令,而且宁悠自己因为怨恨而自作主张?</p>
那这么久以来,她其实一直是恨错了对象吗?</p>
“这不可能!”绯烟反驳,视线看向木,求证一般地喊道,“尉迟慕怎么可能不知道!宁悠哪里有这个胆子擅作主张?”</p>
可是木最终只是沉重地点点头,“火说的没错,宁悠做的这些事情,王爷根本不知道,若是王爷知道,一定当场就不会放过宁悠的!”</p>
绯烟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还是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忽而间脑海中又忆起当日那碗黑乎乎的堕胎药,与当日死命求情的自己,以及后来自己的满身斑驳血迹。</p>
“纵然不是尉迟慕指派宁悠的,可是……”绯烟阴沉了眼眸,神情坚定不移,“那碗堕胎药,是他亲手喂我服下去的,这个总不会有错吧?明明是他亲生的孩子,却下了这样的狠手,你让我怎么原谅?”</p>
没错,她心中真正放不下的,根本就不是后来宁悠对她所做的事情,而是当时尉迟慕的冷月无情!</p>
“人人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只不过是被仇恨遮蔽住了双眼。”木心绪不宁地开口,“凭你,你怎么还会不知道王爷为何始终都坚持要打掉那个胎儿吗?”</p>
木没有一丝喘息,继续说道,“当初,你被第一次带到南疆,沐玖就已经在你的身体之中下了毒,那种毒药,一旦进去人体内,哪怕用尽天底下的灵丹妙药,都无法得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