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玥这话一出,帐篷内大半的人便心领神会了。</p>
霆砉眉头微动,低声道:“昨天蘡薁从商会出来就直接回军营了,她膝盖上有伤,不可能跋山涉水的跑到宜武县再折返回来。时间对不上。”</p>
是啊,有能力,有动机,但是却没有作案时间。</p>
楚歆玥勾唇轻笑着,道:“借刀杀人,不是她一贯最擅长的手段吗?”</p>
就如同,当初的梁固。</p>
她至今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蘡薁指示的梁固,可没有证据不代明不知道。</p>
“可军营之中,也没有可供她驱使去做这件事的女人啊。”</p>
霆砉并非存心袒护蘡薁,只是他觉得楚歆玥处处针对蘡薁是在太过份了,忍不住便想说句公道话。</p>
可他又哪里知道,直男眼中的公道……怕是天下最不公道的了。</p>
楚歆玥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手指缓缓摩挲着茶杯的边沿,杯中那半满的茶水因她的触碰而起了微微的涟漪,不多时却又平静了下来。</p>
楚歆玥勾唇轻笑着,道:“是啊,军营中没有女子可供驱使,这玄仁党的学徒又全是卫阳镇各家各户自己的孩子,镇上也不会有哪个女子会听她的指示去构陷玄仁堂,她自己又没有做案时间……”</p>
楚歆玥的眸光幽幽转向溥浳,浅浅的问着:“你说,那这替她跑腿的女子,究竟是哪来的呢?”</p>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p>
一个军医的养女,孤苦无依,多年来一直是孱孱弱弱惹人怜惜的模样。</p>
她身边是何时起藏着这么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女子的?</p>
“把她叫来问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p>
“将军,这……”</p>
“怎么?没了军衔,但问不得区区一个军医了?”</p>
霆砉抿了抿唇,最终一点头,道:“明白了,我这就过去。”</p>
霆砉阔步离去,楚歆玥却从他和溥浳交换的那个眼神中领悟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p>
眯了眯眼,溥浳却只是装傻的笑了笑,又替楚歆玥填满了茶杯。</p>
“大嫂,这孩子的情况不太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p>
蒋仁义将孩子重新包好递给妇人,妇人还未从孩子死而复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却听见蒋仁义这样一句让她胆战心惊的话。</p>
她紧紧抱着孩子,在这看了半天大概也明白昨天那个来换她药的人不是蒋大夫派来的。</p>
她不知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但她却知道眼前这位蒋大夫怕是她惟一的指望了。</p>
于是她屈膝一跪,死死抓住蒋仁义的裤腿哭道:“蒋大夫,您是神医啊……我被猪油蒙了心才敢这般冤枉您……您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吧,只要能救我儿子,我当牛做马报答您啊……”</p>
蒋仁义连忙弯腰将妇人扶起,看了一眼楚歆玥,又道:“大嫂不必如此,医者父母心,蒋某又岂会见死不救?您先随我到后堂,我慢慢说与您听……”</p>
这样说着,蒋仁义对着楚歆玥施了一礼,没再多说什么便将这妇人引入了玄仁堂内。</p>
不多时,小徒弟出来作揖,说今日看诊暂时结束,何时再复诊将另行通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