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今夜失眠,不妨可以看看我推荐的小说,听点轻扬的音乐,保证你微笑地入梦好了,今天的爱情海书屋就为大家介绍到这里,这星期参加叩应说心得的朋友们,别忘了亲自到电台的柜台索取赠品哦,拜拜喽,明天同一时问记得和孟孟在空中相会”
雷炫龙手执酒杯坐在饭店宽敞的露台上独饮,对着一轮明月,耳边听着广播节目,冷幽幽的黑眸绽出一抹嘲笑,不记得这是他从巴黎返台后第几次听这个节目了,第一次昕时绝对是不小心转到这频道,第二次是无心,那时他烦闷得只想让空气中还有点人的声音,而第三次以后呢他不讳言,他熟悉了这个频道,且喜欢上广播中主持人甜而不腻、迷人又不失俏皮和性感的轻柔嗓音。
她的节目在深夜十一点至十二点时段,搭配着适合于夜晚聆听的钢琴乐曲,介绍罗曼史、科幻、武侠、翻译小说等叩应的人不在少数,她的回应总是幽默风趣,不时流泄出的笑声有如黄莺出谷。
她的声音神奇地吸引着他,教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刻划出一尊完美的女神像,那女神风华绝代,眼眸如星、长发如梦,优雅且神秘完全是他心底所倾慕的模样。
但这绝对只是他私密的幻想,说出去可会砸了他的招牌,毕竟他对外的形象可是个性情冷峻,脾气不怎么好的世界级造型大师。他在造型界有十年的资历,专精整体造型和时尚彩妆,自创品牌的honeyrose美妆产品更是风靡全球女性,没有人知道原来他的内心世界也存在着寂寞和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
不过,他只是单纯地对广播中的声音着迷,也只愿保持距离地欣赏她的好嗓音,并不想见到她本人,毕竟想像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声音愈是好听的人,多半其貌不扬,他不想破坏心中完美女神的幻想,何况这世上不会有人其如他想像中的毫无瑕疵
“龙老师,你睡了吗?”一名男助理敲门请示。
雷炫龙走进房里,把酒杯搁在桌上,关上音响,心知人们在他面前一向省略了暴龙的“暴”字,私底下却“暴龙、暴龙”地叫得顺口。老实说,他的性情的确是易怒了点,也有不少怪癖,例如和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工作之余绝不接受外界的打搅等等。总之,在助理眼底他是个不好相处的老板。
“还没,进来。”他语气平淡地开口。
男助理进门,手上拿了两张照片,小心翼翼地说:“照片上的这两个人选,是我们几名助理连续一个星期从上万封来信中,挑选出最适合当第一场和第二场彩妆造型电视发表会的主题人物,请你过目。”
雷炫龙把照片接过去看,两个女子都属于标准的瓜子脸,虽是一张素颜,但肌肤状况不错,只需稍加修饰就会变成美人。
“我们这次在台湾的第一场主题是‘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第二场是‘立志当美女’,第三场是‘乌鸦变天鹅’。”男助理尽职地提醒。
雷炫龙把照片交回给助理,随口问:“怎么没把第三场的模特儿也选出来?”
“这”助理表情困难地说:“寄来的普遍都是长相还不错的女孩但第三场是电视现场live秀,在华纳影城的广场举行,我们希望能找一个长得符合主题的人来当模特儿,好让她在你的巧手下完全变成另一番风貌,制造让大家惊艳的效果上。”雷炫龙扯扯唇,看得出底下人的用心,没有发飙。“离第三场还有一个月时间,你们再找找,还来得及,下去休息吧!”
“是。”助理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说:“对了,老师,刚刚帮你装潢新屋的设计师打电话来说,他们日夜赶工,明天一定可以交屋了。”
“嗯。”雷炫龙面无表情地点了头,迳自走到露台上。夜风中他线条刚硬的面容难得露出一抹笑,他终于可以远离这间饭店了,住了大半个月的饭店,他早就对床铺的消毒葯水味过敏。自创的品牌在亚洲走红,他必须拥有一个固定的栖身之所,于是委托房屋仲介找房子,很快地仲介替他在一个新兴社区找到一间不错的独楝房子,等装潢一完工,他就马上搬进去住。
“老师”男助理走到他身后嗫嚅地叫唤。
“嗯。”雷炫龙没回头,没让人看见他脸上的笑意。
“我们十名助理要跟你搬进新家吗?”
当然不用,那可是他一个人的天地。“你们就住饭店,直到回巴黎。”他淡淡地说。
助理听了松一口气。“那我先下去了,老师晚安。”
雷炫龙没有回头,仍微笑着。
一星期后——“盂家的二小姐依依,今天该你劳动服务了。”孟母“温柔”的叫唤由厨房传到客厅,又窜上二楼书房。
“哦!”被一道道书墙包围住的依依听见了,她正坐在书房里一小方没有被书海淹没的净地上练功,她勤看小说,准备今晚电台的节目,但母命难违啊!依照妈妈最新颁布的“宿舍管理条例”今天轮到她倒垃圾。
不知怎么搞的,自从半年前搬进这新屋,妈就常有新的规定出现,例如星期三得由她倒垃圾,星期六得轮她煮饭,星期天她得负责清洗全家人的衣服,搞得她不只得忙电台的公务,还得分神去处理这些杂务,天生大而化之的她,对这些“琐事”真是一点也不在行。
她无奈地放下手边看到一半的小说,伸长了手摸索着随兴放在地板的眼镜戴上,站起身拉拉松垮的大衬衫、灯笼裤,熟稔地盘起一头鬈而乱的长发,用鲨鱼夹固定住,小心地侧身走离位置,深怕撞翻了地板上那一堆堆比人还高的小说,这可全是她曾在节目上介绍过的小说,如今书柜已放不下,只好堆到地板上来,数量已多到不知要如何处理的地步,万一倒下,可是会把人给淹没了。
孟母早等在楼梯口,见依依离开书房走下楼来。她脸上堆满笑,一口气交给依依三大袋垃圾,千叮万嘱地说:“记得这是厨余,这是资源回收,这是一般垃圾,别搞错了,搞错了可是会被”
“会被开罚单。”依依接着说,她老早就已经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了。
“知道就好,乖,快去快回啊!”孟母笑着转身进厨房。
依依拎着三袋垃圾住屋外走,客厅里有爸爸、姊姊、妹妹,他们正看着电视萤幕大笑,全都无视于她的存在。
“二姊,等等”小妹叫住她,捧着一堆橘子皮过来。“还有这些。”
“果皮是厨余还是垃圾?”依依困扰着不知要放进哪一包。
才国一的小妹调皮地说:“应该是资源回收啊!我们老师说橘子皮可以晒干变成陈皮呢!”
“怎么不说回收去榨精油呢!”依依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打开资源回收的袋子让小妹丢进,拎着出门了。
“二姊有时候真的很呆。”小妹摇着头坐回电视前,小声地对大姊说。
“她哪里呆?她只是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电台那个节目,无心管其他的大小事罢了。”大姊挑眉悄声说:“所以妈才要多训练她做家事,以免她对小说太入迷,变得不食人间烟火早晚成仙,你瞧她那身邋遢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咱们家的菲佣昵!”
“我看隔壁的菲佣都比她会打扮。”小妹窃笑,大姊也笑。
常自嘲是住在“女生宿舍”的爸爸,听到两个女儿的悄悄话·也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此时依依已经换上夹脚拖鞋,单手提着垃圾,叭哒叭哒地走出巷弄,马路旁许多邻居早就人手一包,立正站好地等待垃圾车到来。
依依找了个位置站好等候,可是垃圾车播放了老半天的“少女的祈祷”却还是停在前面路段,行进速度等同龟速,她开始不耐烦地打呵欠,抓抓头、抠抠耳朵,烦躁地想,怎么要等这么久?“所以说这是个人口爆炸的时代,人一多垃圾就多,早晚地球会被垃圾塞爆”
她一个人低着头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不耐久站地挪动双脚。
当她抬起头,很不经意地察觉有个高跳的男子正从巷子里走来,而且盯着她看,那目光幽然外加冷冽,被她发觉了也一点都不避讳,仍是看着她。
“看什么看”她嘴里碎念着,目光飘往自己身旁,怀疑人家说不定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站在她旁边那个不知是哪家的菲佣。她理直气壮地昂起秀气的下颚,大方地看了回去。
男子走得更近了,目光仍是正对着她,而且大胆地从她头上的鲨鱼夹看到她脚上的夹脚拖鞋——现在,依依可以确定他看的是自己。
她心底毛毛的,难道他是觊觎她的“美色?”好在这里全是人,万一要有个什么动静,她只要喊一声,他马上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装狠,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和他一样大胆地打从他那有点坏、有点帅的面容一路看到他脚上的名牌皮鞋,她冷啤:“这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穿白上衣黑长裤配上两条复古的吊带?”虽说十分有型,但她周围没有人会这么穿着,她十分不以为然。
她蹙眉,蓦然注意到有个女生偷偷摸摸地走在他身后三步远之处,神情像个小偷似的,而那女生不就是她的拜把姊妹林千寻?千寻的样子像在跟踪他,这是干么啊?“嘿!依依——”林千寻也看见她了,扬声叫她。“你怎么一副像刚睡醒的样子?今天轮到你倒垃圾啊?”
在林千寻这么大叫的时候,依依瞧见那男子唇边露出一抹嘲笑,她心底很闷,但他已站定在她对面的街角等待,而林千寻小碎步地跑过来在她身边站定。
依依睨了林千寻脸上的彩妆和身上新颖的洋装一眼,懒懒地说:“我今天是当值日生没错啊!你干么说这么大声,是怕街坊邻居不知道吗?而且你只是出来倒个垃圾干么还要化妆啊?”
“唉呀,别说那么大声嘛!”林千寻像怕被谁听见似的扯着依依的手臂。
“怕被‘谁’给听见?”依依有意无意地把下巴挪向远处的对角线,那个男子的定点。
“唉呀,小声点啦!”林千寻小声地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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