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里那个变态狂人。
梅若仙打了一个寒颤,不自主地拉了拉石良二衣襟,看来情况不对。
石良二一脸茫然不解。
于是梅若仙飞快拉着石良二,冲到列车厢门口。
“蒜头!你敢不敢跳车。”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仙儿!为何要跳车,我们买了车票啊!”石良二还搞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不是这个原因啦!是方才那个妇人”梅若仙急得舌头打结。
梅若仙把她的疑虑说给了石良二听。梅若仙口若悬河的,死的也可以说成活的。石良二不由得不信!
“那我们怎么办才好?”他一切听从梅若仙的决定。
“多亏方才那个糟老头子吵得我不得安宁,我们才换了车厢,否则到时候就死的不明不白喽!”
梅若仙拍了拍胸口,这才庆幸有石良二的“好心”
“那我们该提醒一下那老先生才是--”石良二开始着急起来。
梅若仙倒抽了一口气,敲敲他的头。
“蒜头!你机灵一点行不行!那个糟老头的嘴巴像个广播电台,被他一知道,不立刻传了出去,到时候一定闹得整个列车的人都知道了。要是被那个妇人察觉了,提早引爆怎么办?笨哦!都什么时候了,救我们自己要紧。”
“可是总要同老先生说一声谢谢才是,是他救了我们!”石良二依旧“善良”得可爱。
“不!是你救了我们。那糟老头不是说你男生女相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吗?所以是你命中注定会逃过一劫的!不管别人了。先救我们自己要紧--”
车速很快,这可是自强号列车耶!
风急速地从车门呼啸而过,吹得人脸颊剌痛。
“蒜头!你先还是我先跳--”梅若仙有些怕,实在是车速太快了。
“我们一起跳,同生共死--”石良二一脸坚定地说着,令人不容置疑。
梅若仙怔住了,一时哑然,石良二真会说话。
“是我带你出来私奔的,我们自然一块跳。”石良二的长发迎风飞扬。
“很危险的!你不怕到时摔坏了你那张脸!”梅若仙凝视着他那张精致的脸。
“男生不用长得太漂亮的。”石良二摇摇头无所谓道。
梅若仙一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真正的石良二是不会这么说的。
他极自然地拉住了梅若仙的手,握得紧紧的准备一起跳车。
“我们数到三就一起往下跳--”石良二温热的掌心流过她的心坎。
梅若仙点点头回应着。“一--二--一”
“等等!来不及了。那妇人走过来了--”
梅若仙喊了出来,那名妇人已推开了车厢门而来。
完了!她一定看出了我们知道她的伎俩,准备要杀人灭口了。梅若仙的手不禁抖了起来,石良二再一次握紧了她。
两人齐往后退,下知这名“异常”妇人想要如何。
她手上正拿着那“要命的行李袋”面无表情的,可是教人不寒而栗。因为她的脸上寒气逼人。
行李袋内的滴答声,像是在催人魂魄。
真是要命,梅若仙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不规律跳着。
但见妇人的手慢慢伸向行李袋,倏地打开了拉炼--
“卧倒--”梅若仙的尖叫声,令人痛彻心扉。
石良二即刻趴下来覆在她身上。
惨了!这下子是死定了,卧倒有何用,炸弹可是不长眼睛的。
可是没有爆炸声,只是滴答声依然不停地响着。
石良二的身子像母鸡护小鸡似的覆着梅若仙,梅若仙瞥头向老妇人望去,不觉倒抽一口气。
妇人的手中物,只是个闹钟。梅若仙喘了奸大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弄得虚惊一场。
石良二也发现了,他站起身来,然后想伸手扶起梅若仙。
“你没事吧?”梅若仙看在眼里。如果“正牌”石良二如此贴心就好了。
妇人站在车门口,凄然的一张脸兀自喃喃地念着。
“阿明!以后上学别再赖床了,为了怕迟到硬闯平交道,如今被火车撞得粉身碎骨的,叫阿母怎么办?阿明!把闹钟带了去,以后记得要早些起床上学。”
妇人把闹钟往列车外抛了出去。
紧接着又从行李袋中取出了一个骨灰来。她打开了盖子,把骨灰一把一把地撒了出去。妇人把行李袋重新拿在手上,黯然地走回车厢内。
一个母亲思念亡子的心情,竞被当成了“恐怖份子”
“穷紧张了半天!”梅若仙自我调侃着。
“机警一点是好的,仙儿。”石良二安慰她。
“蒜头!你方才怕不怕?”梅若仙突然说。
“有你在我不怕--”他大声地道。
“为什么?”梅若仙大奇。
“我也不知道!在这世上我只认得你一人,也只有你对我最好,你说怎样就怎样!”石良二很“坦白”地说着。
“蒜头!你小心我把你卖了--”梅若仙静静地凝望良二,才缓缓地说。
“如果你缺钱用的话--” ?
“拜托你行不行,别这么天真好不好”梅若仙直想笑,石良二竟单纯到不知“人心险恶”
“走吧!我们再去别的车厢,看有无座位?这一回我保证不再那么敏感了。”梅若仙趁此岔开话题推开另一头的车厢。
又是满座,今天列车生意还真好!不知不觉中车就快到新竹了!
“仙儿!那里有一个空位,你去坐吧!”石良二指着车厢角落,那确实还有一个空位。
“我们轮流坐吧!你站酸了就告诉我。”
看石良二这“好心”梅若仙也不能不回应一下。
“对不起!这个座位有人坐。”
空位旁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掏出了车票来。
是两张有座位的车票,梅若仙无奈地笑了笑。
八成这空位的主人去列车的厕所“方便”一下!
“她回来时!我就起来--”梅若仙不是不识相的人。
“不行!”
男人口气很凶,一副梅若仙非起来不可样。
梅若仙讪讪地站了起来,今天真倒霉!竟碰到些“怪胎” 。
“仙儿!我们再去别的车厢吧!”石良二不想梅若仙和人起争执!这男人看来很凶恶。
“有什么了不起,借坐一下有什么关系。”梅若仙不肯示弱,嘴里叨絮着。
但同时她的好奇心大起,这座位的主人是“何方神圣”?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借坐一下都不成。
“蒜头!我们看看那女人是谁?”
梅若仙心想,那座位的主人一定是“女人”否则那男人不会宝贝得要命。是长得国色天香不成?
可是等了好半晌,也不见有女人来坐这座位。
倒是列车在新竹靠站时,有旅客上车来想借坐这空位。却又被这男人给赶了起来。他口气一直很好好。“我有票!这一张是她的座位车票,谁都不能坐。”
“疯子!”被赶起来的人,恼羞成怒的回了这个男人一句话。
过了大半天,一直没有“她”出现来坐这位子。
梅若仙和石良二都感到莫名,难道这男人真的“有问题”?突然看见男人站起身来!抓起一位陌生男人的衣领,咆哮道:“人呢?”
对方低着头,答不出话来。
男人一脸颓败,如槁木死灰喃喃自语。“她没来她失约了。她说好和我一起私奔的,呜我车票都买好了。可是她却没有上车来,她欺骗了我”
车厢内依旧拥挤、吵杂,根本没人理会他,真当他是“疯子”看。
“仙儿!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私奔!”石良二为男人的痴心所感动。
“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骗了我--”堂堂七尺之躯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下痛哭失声。
该恨的!这种失约的女人,梅若仙想着。
“错了!错了!我不该恨她的!我错怪她了。她来了可是被她的家人阻拦,她一时情急搭错车了,那辆是南下的列车,我们是约好坐北上列车的。那辆南下列车发生了交通事故,她也是丧生乘客之一”男人绝望中语无伦次起来。
这不类似“金玉盟”这部电影吗?女主角因故没有赴约。可是她没死,她只是断了腿,最后仍同男主角复合。而眼前的男人,无论再如何等待,伊人也不会现身的。
梅若仙一时感动,别开头去,眼眶红了。
石良二默默递过一条雪白的手帕来。
他的白手帕从没给女人拭过泪,这是第一次。
梅若仙握着手帕,好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仙儿!如果你也因故没有赴约,我也会一直等下去的--”石良二一泓深如潭水的黑眸望向她。
梅若仙一听,更是泪如雨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梅若仙低下头在心里大喊。
“仙儿!我说真的。”
梅若仙拾起头来,用手把泪擦了干,并将手帕还给了石良二。她没有用手帕拭泪,她甩自己的手。
她不“敢”用“石良二”的手帕,她知道她不配。
梅若仙径自往另一节车厢走去,她一颗心顿感沉重着。
“仙儿--”
石良二追了上来。可是梅若仙不想回话。
这个列车厢比较没有人,梅若仙一看到空位就坐了下来。她抱着头大哭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仙儿--”
石良二着急地站在梅若仙身旁,这个车厢虽有空位。可都是单一的空位,一般人坐车总习惯一人独坐。所以石良二就算找到了座位,也离梅若仙有一小段距离。
是故他一直站在梅若仙身旁。
他不明白她为何不用他的手帕,手帕很干净的啊!漂白如云絮。还是她不信他的话,不信他会“等”她。
如果“她”失约的话。石良二在一旁干着急着。
坐在梅若仙身旁的是一位老太太。
她看到了此景,以为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她好心地站起身来,要把位子让给石良二,让他们说话。
“谢谢你!”石良二道谢着。
“别客气,后头还有空位。女孩子是要哄的,知道吗?年轻人。我也是过来人,别担心,你长得这 俊俏,她下会弃你而去的!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标致的少年家!如果让我年轻个四十岁,我一定倒追你--”
老太太说笑着,石良二苦笑着回应。
石良二在梅若仙身旁坐了下来,他不知如何安慰她。
良久,梅若仙才停止了哭泣。她知道自己为何而哭了!因为她该死的“灰姑娘”情结又跑出来了。
面对“现在”的石良二,温柔的话诤、深情的注意,让她着实招架不住,不禁神思恍惚了起来,可那又是不可能之事。
只要石良二恢复记忆,别说借手帕给她拭泪了。恐怕她碰过的东西,石良二都避之唯恐不及!嫌她的手脏。
“仙儿-”
“什么?蒜头。”
梅若仙恢复“正常”了,她下该心存奢望的。她“带走”石良二是为了“报复”他的。教训他一下,该懂得如何去尊重别人,特别是女人,像她这种正值?蔻年华的女人。
“仙儿!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私奔。”
“胡说!才没。你别忘了,后悔的人是你,否则我也不会同你吵架,用鞋跟砸你的头,让你忘记了一些事。”
“我不会再后悔了,我保证。”石良二率真地说着。
你会的!只是你不知道“真相”罢了。梅若仙心想!
车已行至台中。
“彰化就快到了!我们先去投奔我外婆。”
“她会收留我们吗?”石良二担心着。
“安啦!外婆很疼我的。”
“万一那个强要你的石良二也追了上来呢?”石良二不禁担心。
“你会打架吗?”梅若仙试探性地问着。
石良二思索着,他不知道他“以前”会下会打架。不过现在有必要的话,他会的。就不知打输还是打赢。
“他真敢来,我就揍死他--”石良二脱口而出。
那不成了“自己打自己”吗?梅若仙心中暗笑着。王子就快成乞丐了,石良二,你的“报应”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