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从来不曾有过如此的感觉,毕竟她一向是好动的,好动的程度严重一刻也停不下来。
她知道自己有着相当不安定的灵魂,不爱局限在同一个地方,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孤独的老鹰喜欢独来独往,极度渴望到世界各地去翱翔,不受限制,爱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偶尔感到疲累时,才会停下来歇息。但不久,随即又展翅离去,反反复覆,直到死去。
这种漂泊不定的个性,也许是今生的宿命吧!
“罗姑娘,小的给你送饭来了。”一个男声惊醒了她。
她转头,映入眼帘的是这几天来,专门负责将三餐送到她房间的一名下人,这名下人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底,有着一抹诡谲的光芒,但相反的,他脸上随和的笑容,却平衡了他眼中怪异之感,也许是她多想了吧!罗昕摇头淡笑,笑自己何时竟成了疑心病重的人。
“罗姑娘。”他叫着沉思中的她。
罗昕目光一凛“先放着吧!你可以退下了。”
“可是王你交代过小的,要小的一定要等到你用完饭才可以出去,否则”他端着饭菜,一脸迟疑的看着她。
他的回答是罗昕意料中的事,这些天以来,她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一遍这些话,为了不使他难为,她只好匆匆用完饭。
“罗姑娘请休息,小的就此告退。”说完,他像来时一样,快速的端着托盘离去。
看着门缓缓合上,好正准备回到窗边时,一阵细碎的敲站声响起,接着门再度被打开。
罗昕眉头微蹙,不明白在这个时候有谁会被允许进来看她“谁?”
“是奴婢,小寸。”小雨的身形随即出现。
“怎么会是你?他不是下命不准任何人来见我吗?”罗昕嘴角一扬,浮出往常那惯有的冷漠嘲意。
“是纪护卫意思,他要奴婢来告诉昕姑娘,他找机会劝劝王爷,希望昕姑娘能够再忍耐几天。”小雨眼眶有些微红的道。
“几天?”罗昕脸凝着莫测的光茫,眼瞳地闪烁着犀利。
“昕姑娘,怎么你这些天来都没睡过觉吗?”小雨看着几乎没动过的床铺,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困惑和不解。
“不睡觉的话我能做什么呢?”罗昕自嘲道。
“但是床铺上的棉被和枕头不像是有动过的样子。”小雨皱皱眉头,拿起闲置一旁的衣服整理着。
罗昕喟然一叹“没有人规定睡觉一定得在床上吧?”
“可是奴婢实在不明白,除了床上之外,昕姑娘还能睡哪能里呢?”小雨眨眨眼睛,十分好奇的问道。
“我睡在椅子上。”她飘然淡笑。
“椅子上?”小雨瞪眼惊呼,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动作。“那能睡人吗?昕姑娘不怕睡起来会腰酸背痛,浑身僵硬疼痛吗?”
“我习惯了,以前在”罗昕突然住口不语,一股如针扎刺般的疼由胃部传出,她脸色苍白的抱着肚子弯曲身体。
小雨丢下整理到一半的衣服跑向她“昕姑娘,你怎么了?别吓小雨呀!”她快哭出来的道。
罗昕摇头抱紧自己,身体冷汗直冒“别慌张,我只是觉得胃很不舒服,想吐”她痛苦的低道。
小雨闻言迅速的拿个盆子过来,紧张的扶着全身痉挛的她。
罗昕不停的呕吐,彷佛内脏都要吐出来了。
“不不行,奴婢得赶紧去叫大夫来。”小雨说着便要往外跑。
“不要去。”罗昕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制止她。“我没什么,只要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小雨犹犹豫不定。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罗昕脸上痛苦的神色慢慢舒缓,痉挛停止,只剩下胃痛。“小雨,帮我个心,我想到床上躺一下。”
“是,奴婢马上扶你过去。”
待罗昕在床上躺下后,小雨赶紧用湿毛巾为她擦脸。
“昕姑娘,你觉得舒服了吗?真的不要紧吗?”小雨紧张兮兮的问她,脸上无血色的表情不输给罗昕。
“我不要紧了,谢谢你,小雨。”罗昕虚弱的说道,出尘的绝色容颜,有着疼痛后的孱弱。
“为什么会这样呢?”小雨皱着眉头,百思不解。“不是是因为晚饭的关系所引起的?也许地是厨房的伙夫煮不新鲜的东西,也许”
罗昕没有听下去,因为她沉表的睡着了。
昏暗的屋内,烛光微弱,萧遥东倒西歪的靠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酒没有断续的喝完一杯又一杯,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来愈阴沉。
纪闵尧一踏进房门,所见到的便是这一幕。“王爷。”
“出去,本王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他低咆,黑眸中凶光乍现。
纪闵尧摇摇头,脸上充满坚持的表情“王爷,属下是来跟您谈论有罗姑娘的”
“不要跟我提起她的名字!”萧遥怒喝的截断纪闵尧的话,俊脸笼罩上一层阴霾,不断的保持起酒拚命的猛灌,试图消去这个名字在他中心所投下的痛楚。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相信王爷比属下还清楚这一点。”纪闵尧面容严肃的道,平静的声音中有丝担心,也有些了然。
萧遥的身子顿时僵硬得如同石像,脸色晦黯阴沉得骇人。“逃避的人是她,不是本王。”他充满恨意的咬牙道,全身紧绷得像一根拉满弓的弦,眸中所射出的冷冽目光足以使人透体通凉,自动闭嘴。
纪闵尧不为他的目光所骇,依旧冷静自若“王爷,您如果在乎她,就不该将她拘禁在吹雪楼,这是您最大的一个错误。”
“我没办法!”萧遥彷佛失去理智,疯狂的咆哮着。“王爷”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她说要离开,你告诉我,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能用什么方法将她留下来吗?他的脸孔扭曲,神色凄楚的问。
纪闵尧心中油然生出不忍之情,不禁慨然长叹“可是王爷,您如此的作法只是将她推得更远而已呀!“他蹙眉沉重的道。
“我已经无所谓了。”萧遥粗嘎的声音干得像沙纸,俊美的脸庞像失去阳光般的憔悴。
“王爷,罗姑娘最重视的东西是什么,相信您比属下还清楚。”纪闵尧相当担忧的提醒。
“她要自由。”他非常清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寻就给她自由。”纪闵尧毫不退缩的迎视他那狂野蛮横的眼神。
“休想!”萧遥粗暴的低吼,眼中的残虐、警告,教人不寒而栗。
“您强制困住罗姑娘,她会恨您的。”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逼我的,怪不得本王。”萧遥气愤的叫嚣,铁青的脸色极至难看。
“爷,别再限制住她们,否则,你有可能因此而失去她。”纪闵尧实在不想将事情说得这般严重,但现实逼得他不得不说。
“不!我不会失去她,任谁都不能由我手中将她抢走。”萧遥痛苦的嘶鸣,哀号的低吼。他紧闭双眼,紧紧握拳头,一想到她头也不回的离他而去的情景,顿时只感到世界崩离。
见状,纪闵尧只能无奈的摇头,喟然一叹“王爷,属下只能言尽于此,其余的唉!”
为何自古以来,情字一关总是害死不少英雄豪杰,就连王爷这悠游花业、享尽美人温柔的天之骄子,也都难逃美人关一动,纪闵尧无奈的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