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着。”说完随即将门带上,留下不知所措的一对。
朱莉背对着马志晴坐下,冷冷说道:“还回来干什么?已经恩断义绝了。”
“回来道歉,顺便看看你是否过得好。”马志晴低声说。
“我好不好,与你何干?”
“见你找到好归宿,我才能安心地走。”
“你听清楚,这一切与你无关!”朱莉渐渐升起多年来的火气。“从你有外遇的那一刻起,我的一切就和你扯不上丝毫关系了!不劳你费心!”
马志晴在椅上坐下,轻声而冷静地对朱莉说:“我本无脸见你,是白奕凡找到我的,我出狱后在医院住了好久,最后逃了出来,白奕凡在破巷中找到奄奄一息的我,叫我回来看你,说是我亏欠你,从前的恩怨,该有了结。他是个不错的人,可以托付终身。”
“我不知道怎么扯上白奕凡的!”朱莉激动地表示。“我只想告诉你,你回来并不能改变什么!”
“至少我可以见你最后一面。”马志晴的语调显示他精神不济。“求你,转个头看我。”他拿下帽子。
朱莉不解,但仍旧依言缓缓回头。“这”她见了方才客厅昏暗灯光下看不清楚的他的脸,不禁讶异地张了口。那是一张惨白无色的面容,头上印记也非出家人的,是溃烂的伤口!
“我得了血癌,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马志晴在朱莉惊诧的目光下,徐徐说道:“对你,我真只能来世再还。今天见了你,我可以瞑目了。”他说着,颓软在椅中。
朱莉慌忙过去扶他。“志晴!”她大叫,使劲摇着他的身躯。
“你听”马志晴已经非常虚弱了。“铃声我们,就是讲了一夜的电话才订情的,我永远记得,那个电话声对不起莉”
“志晴--”朱莉拚命喊着,拚命着摇他。“我原谅你!你活过来,你活过来--”
奈何,静寂的脸容并没有再次复苏的打算,他额上的痂,竟也剥落了呼吸,停止。朱莉泪流满面,不相信这是事实,她立刻冲出房门,想做最后的救治。
?
?她是真想通了,还是没有别的选择?林立
中开着车走走停停,不时望着后视镜中的秦雨红。到头来,他还是证明了她的“拜金”?为三百万牺牲,这是赚钱最快的方法?秦雨红若真答应了,戏也该落幕了。而占有她的并非林立中,他只得她的背影罢了!
在车停之前!他斗胆地挂了通电话给白奕凡,大哥大中传来少总吃惊的声调,连他也不信的。少总会赶来“善后”至于如何善后,他林立中无权过问。
白奕凡的私人别墅到了,他们双双停了车。秦雨红抬头望望这气派非凡的屋宇。“这就是你偷香窃玉的地方?有多少女人曾经入主这里呀?你不是说我‘特别’吗?那应该在‘特别’一点的地方啊!”“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改日”林立中赶紧建议。
“算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快开门呀!”雨红催促着。
林立中迟疑地拿出钥匙,他真不想打开这扇门。回头吧,回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戏呀!秦朝阳积欠的款项,他可以帮忙还清,自己虽非豪门子弟,但有理财头脑,这些年来投资的股票和期货、房地产,绝对有办法代偿这三百万。回过头吧,向她承认错误,求她的原谅,求她给一次机会,让他们重新认识!告诉她,林立中,告诉她,你喜欢她
“快点好吗?”雨红开始不耐烦了。
林立中终究没有勇气背叛主子。他咬了牙,将钥匙摔入孔中,闭上眼睛。这扇门一开,自己便“功成身退”了当他睁开眼睛时,突然感到后脑被重重敲击了一下,受伤尚未痊愈的前额撞上厚重的铁制雕花门,再度受到了重创,使他头疼欲裂,不由弯下身来,蹲跪在地上。
“哼!你这个色鬼、无赖!你当真以为我是为金钱出卖尊严的女人吗?你错了!”雨红提着高跟鞋,恨恨地说。“我只是想在没有人的地方痛揍你,让你受点教训,为我们女性同胞出口气!别以为有钱什么都买得到,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羞耻心?简直卑鄙龌龊!我今天这么做是替天行道!”
林立中头昏眼花,而且有着耳鸣心悸的现象,他攀着门的身体万般疼痛,可是他的心,不再有苦楚了,甚至袭上丝丝甜意。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他微笑着,用自己的痛苦证明一个女人的坚贞,值得!况且是秦雨红啊任凭额上渗流的血不断汨汨而出!他仍然摇着头笑,值得高兴呀
是不是出手太重了?秦雨红张着口想。这白奕凡被自己打出问题来了吗?他竟然在笑!她望着断了跟的高跟鞋,暗忖自己虽然是替天行道,但若闹出人命可不好。“你自己觉悟了就好,以后别再用钱欺负女人了!我去帮你叫救护车!三百万,一样会还你!”
她关心他!林立中再也隐忍不住了,强撑着身体站起,转过身对雨红就是一抱!紧紧地,将自己许久以来的情愫全发在这义无反顾的拥抱。
雨红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不知所措,半晌,她才开始意图挣扎。“放开我!你休想得逞,你这个恶魔!放开我!”
“我一直很喜欢你!雨红,我以前做的事都是不得已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呀,让我们重新开始,以我的真面目重新追求你!雨红!”林立中急急地说,深怕稍一迟疑,自己再不会有勇气说了。“我喜欢你呀!”
“住口!我叫你放开你没听到是吗?”雨红怒斥他。“你、放、开”
林立中堵住秦雨红吼着的口,用积压已久的热情吻上她柔软芳香的唇瓣,强自吸吮她的魅力。他的双手,不自觉在她身上游移,试图逼她散发情欲,来自真心的情欲
雨红恼怒了,她没想到白奕凡竟坏到这种地步,自己真是惹上恶人了!她张开口,用尽力量往他唇上咬。
林立中痛得哀鸣,即刻离开她,捂住流着血的嘴唇。他没料到雨红居然恨他若此!更料想不到,她拿了另一只鞋跟重重地往他前额又是一敲!
“你无耻!”雨红伤心得眼泪都淌了下来。“你无耻,竟然这么侮辱我你”跌在地上的林立中,望着泣不成声的雨红,心如刀割。“我无意伤害你,请你务必相信!”他伤得着实够重,但却比不上见她流泪与误解的心痛。
“白奕凡,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下流!”雨红仍指着他骂。
“你走吧!”林立中斜靠在门板上,有气无力地表示:“我对不起你,你忘了今天,别别哭了!对不起”
雨红掉头饮泣,一会儿,才举步走向自己的车,疾驰而去。
她必恨“白奕凡”入骨了!林立中勉强地攀着门框站起,想她的不贪荣华富贵,想她的坚守冰清玉洁自己被彻底攻陷了,完了,都完了
他无言地望月兴叹。乌云散去,一张脸却遮住他仰天的视线。
白奕凡!?
?雨红气冲冲地回到枫丹医院。可恶至极的
白奕凡!她在心中咒骂着。望向电梯镜中的自己,花容失色,她连忙将服仪稍做整理,提起的手,最后不觉停在唇上。
看他不像演戏,强拥及强吻的刹那,感觉发自他的内心,此刻细思,冷静回想,渐能感受那似乎是压抑许久的真情
难道如他所言,喜欢自己已久?虽然受了伤,他仍旧能够得逞,如果要用强的话。可见他是尊重她的,并没有被欲求控制,丧失一切理智。
坏只坏在他追女朋友的方式,实在有必要检讨。
来到贵宾室,罪恶感又袭上雨红心头。太不孝顺了,她暗怪自己。敲门之后,她旋即转开,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教她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
父亲正执起一位女人的双手,含情脉脉看着女人。雨红着实恼怒,但她发誓,她绝非因为嫉妒,而是
“小红!我”秦朝阳见了女儿,赶紧松开对方。
而是那女人竟是戚珍珍!
“戚珍珍!”雨红厉声大喊,丝毫不留余地,她痛恨抛弃骨肉手足而自寻未来的人!尤其是那么需要她的弟弟!
“小红你们认识?”秦朝阳很是惊讶。
“戚珍珍!你好过分!小扬”
“小红!不可以没礼貌!”秦朝阳不高兴了。“她可是很伟大的女性,不仅独自带大弱智的弟弟,还救了我一命!所幸她弟弟现在有‘善心人士’收养,她才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你别目无尊长,小红!”
“是!她伟大!戚小扬就是戚珍珍的弟弟,而我就是那无辜的‘善心人士’!
那个你以为我和他有简单关系的男人就是戚小扬!号称三十岁,实际上的心智年龄只有十三岁!戚珍珍就是这般伟大,狠心抛下手足稚弟,强迫我这个陌生人来收养,不管我的感觉也就罢了,她竟能不顾弟弟的感觉!教我怎么不气?”雨红义愤填膺地说着。
“真真的吗?”秦朝阳怯怯问着。
戚珍珍神情平静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雨红兀自气着,看戚珍珍与初次相见时略有不同,是哪里呢?该不会藉机骗取爸爸的钱财吧!不对,爸爸如今无名无利,一贫如洗,还背了身债务
三人正僵持着,门板突地被撞了开。“小红小扬--不见了。”朱莉扯着喉咙大喊。
“什么?怎怎么会这样!”雨红抓住激动不已的她,焦急地问。
看来朱莉是沿路哭过来的。“志志晴来找我,我们在房里谈话,小扬在客厅我不知道”朱莉一直平静不下,泪流满面地啜泣。“志晴在我眼前死了,他得了白血病他死在我怀里小扬,小扬就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我要发疯了--”
雨红抱住她颤动的身躯,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别哭,朱莉,小扬不会有事的!先说志晴,他现在呢?”
“在枫丹医院的太平间,根本没办法急救,他就死了呜”
朱莉依旧抽泣着,雨红看了心酸,觉得场面乱成一团,她抹抹脸颊热泪,告诉自己得镇定。“你先去志晴那儿,可能医生也有话要问,小扬就交由我来找,我定把他找到”雨红说着,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戚珍珍:“小扬有没有去找你?”
戚珍珍也流了泪,摇头表示没有。
“小扬为什么要找她?”朱莉呜咽之间仍然急切地说。“难道她就是小扬的姊姊?”
望着雨红未置是否的表情,朱莉明白了,立刻发了疯似地大叫:“你是小扬的姊姊!你好狠的心--”接着她便冲向戚珍珍。
秦朝阳火速挡在两人之间,任朱莉的拳尽往他胸膛打。
雨红使了劲将朱莉向后拉开,紧紧拥住她激动的情绪。“朱莉!别这样,我一定会找到小扬!我保证!”
“呀--”朱莉尖喊一声,昏厥在雨红怀里。
“朱莉--”雨红嘶吼地呼唤她。
秦朝阳扶住歪斜要倒的两人,门口闻声而来的医护人员也入内搀持着朱莉。“爸,我跟到病房去。”雨红惊魂未定地对父亲说,随即又看看戚珍珍。“我会去找小扬,我爸爸就烦劳你送一下。谢谢。”
?
?雨红安置好朱莉,去了太平间看看马志晴
,一眶泪便止不住地掉。至少,马志晴见了朱莉一面,临终时并不含恨;至少她看得出,他的遗容是安详的。
出了医院,雨红坐进车里正要发动引擎时,一辆宾士车歪歪扭扭开来,不知是哪个酒醉驾车的恶人,还好现在是深夜,人不多,否则不知撞了多少人了!
真是应验了“冤家路窄”这句话!白奕凡竟从那辆车里下来,跌跌撞撞,随时有倒下去的可能。雨红在车内目睹这个景况,才明白自己“下手”有多重,他捂着额头,血却流了满面、满衫。
林立中强撑着身子往急诊室走去,他告诉自己得快些,否则就要倒在马路上了在奢望什么!她走了,而方才面对少总的诘问,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地默认了!真是忘恩负义啊!一思及此,他的心便似碎裂,直直冲得他头更痛了。
?无意间,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扑倒在地前,他竟有雨红及时扶住的幻想,他笑笑,笑自己的傻。
“白奕凡!你撑着点!”
不不会吧?真是雨红?不不要,不可以他晕了过去。
雨红搀着他,暗叫所有英雄好汉今日似乎都聚集在枫丹医院了!虽挂念着小扬,但救人要紧,何况他这样也是你给打的!
医院里的大夫、护士好像都认得白奕凡,对他的伤势纷表惊恐。可是,他们为什么喊他“林先生”?雨红极为纳闷。在为他填写表格时,除了“白奕凡”外,她一无所知。雨红想到他西装内应该有证件,便找了一找,果然翻到皮夹。她拿出里头的身份证,看着他的相片,却赫然发现
他叫“林立中”!
“林立中!你起来干什么?快躺回去!你有内出血的现象!”一位中年医师朗声喊着。
雨红又是一震。
突然清醒的林立中,直冲出来呼叫着:“我的西装外套呢?快拿给我!”
来不及了。他望着雨红一手抓着他的外套,一手捧着他的皮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真相已揭,他在精神上背叛了少总,想不到在外表上,也无法为他完成伪装的任务啊林立中再度昏厥。
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又将他抬回急诊床上,雨红呆呆想着,光看他急于取回西装的神情,不得不相信,他真不是白奕凡,他一直在她面前乔扮白奕凡。
难道自己掉入了某种陷阱而丝毫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