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酒席在主客拉着陶小姐落跑之后不久便散场了。宾客的尴尬程度虽然比不上徐老爷但也都无心恋战打打圆场草草拜别。后来听说徐老爷被气得不轻乃至于三天都不肯出门。当然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在想对策对付这令他大失颜面的新科武状元。
我当时并未去追陶玉拓而是扶住陶姨妈跟徐夫人请示一下便到了徐府的偏厅坐下歇息。她慢慢平复了情绪之后整理仪容向徐夫人告辞。我送她回到陶府陶玉拓并未回去但她的贴身丫鬟素枝守在门口对陶姨妈说潘云腾来告知过他在安抚玉拓并在日落前会将玉拓送回。陶姨妈也没有别的选择便回府内去了。我则谢绝挽留坐轿回到了文府。
红珊就在门房见我回来了指指前厅。一个小太监正站在文府前厅的门外。我走上前去问:“公公可是在等我?”
那小太监行礼说道:“宣宋掌籍乾清宫东暖阁见驾即刻。”
乾清宫?我行礼说:“领旨。”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说:“请尽快。”然后径自一甩拂尘走了。
我看看天日头仍在西南方高挂毒毒地晒着头顶。府里的男主人一个都没在院子里也都静悄悄的唯有偶尔的凉风带动柳枝沙沙作响。
红珊帮我重整仪容洗面换装梳头。我收拾好以后依旧是乘了轿子去宫城。如今一靠近宫城便念念想着徐瑶她必浑然不知刚才之事仍然忙碌在尚仪局、书库和宫闱间。我无法确定潘云腾到底什么想法我如今只希望他不要增加陶玉拓的伤心。但见他方才酒席上的一番表现我想我或者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了。
过钦安殿、坤宁宫便是乾清宫了。这里是皇帝的寝宫尤其东暖阁平日里我是不能去的我距离过这里最近的位置就是西暖阁御书房。在宫门口我见到一名御前牌子恰是上次泼茶事件的那一个他见我到了行礼示意让我跟他走。当快到了宫殿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回身对我说:“宋掌籍陛下病了两日体力不如平时请特别注意言行。”
“陛下病了?”我意外地问道。昨天徐瑶告诉我今日开假后我很早就忙完离开尚仪局了并没听说皇上生病的事。
“是。昨早上起来就感觉不适午时让御医瞧了是染了风寒。本无大要紧但今早仍抱病早朝回来后便愈重了现在乾清宫东暖阁内歇息只宣宋掌籍觐见。”他想了想又嘱咐一遍“切勿使陛下伤神激动。”
好敢情连太监们都认为我整日是不贪财不好色专以气人为乐的不过我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两次把皇上给气着了虽然我认为那并不都是本人的错。我无奈地点点头。他便引我入了大门。
东暖阁比起西暖阁的书卷气和各种加急文书造就的紧张气氛而言似乎确是适合居住的环境。室内宽敞明亮桌椅罗帐装饰皆色调柔和没有大龙案但有一张琴桌在里头上面摆一张古琴一只宋姜铸铜香炉烟气微缈。
“陛下宋掌籍到。”御前牌子嗓音放轻在内室的群青色罗纱帷帐外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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