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陈山峰与陆有廷还在走廊处聊天。陈鸳鸯,沈俞晔也在一处呆着。
沈俞晔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他不动,也不想管,任由它一直响着。
陈鸳鸯微微站直,捅了捅沈俞晔。
“你从洛和直接来医院,扔下那么大一大摊子,手下的人肯定到处找你找到发疯。”
“这里有这么多人,有事你还是先去忙吧。我爸妈,陆叔叔都在这里,苏姨的情况还算稳定,你先回公司处理事情。”
沈俞晔依旧没反应,他靠着陈鸳鸯,一动不动:“不想去。方庭那么多人,缺我一个不缺。这里虽然有这么多人,可我就想陪着你,想陪陪苏阿姨。医院虽然冰冷,但你们在,我至少觉得心是暖的。方庭那么大,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除了文件,还是文件。”
陈鸳鸯明白沈俞晔的担心,她靠在他的肩膀,语气和缓:“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这短暂的分别,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别让董事长担心。这边一有情况,我马上通知你,好不好?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开,但就像你曾经说过的,做事要有始有终,让微风项目成为最后一个项目,最后一个完美的项目。”
沈俞晔沉思了一会儿,陈鸳鸯就是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以上泄气的话,他不过是真的不想离开她,也想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好好陪陪苏眉。
他还在为将爸爸妈妈的事情和盘托出,导致苏眉精神更加不济懊悔不已。他很怕苏阿姨会成为另外一个纪娉,心中惴惴不安的异样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慌。
他很想在苏阿姨最虚弱的时刻,代替他的爸爸,好好地陪一程。那些爸爸来不及做的事,那些爸爸留下的遗憾,如果可以,沈俞晔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替他好好完成、好好弥补。
他还有另外一层隐忧,苏阿姨已经知道他是沈家藤的儿子,那么她就很有可能将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告诉陈鸳鸯。虽然自己的言语里有隐隐的拜托,但苏阿姨在伤心之下,不晓得是否能体会到他的担心。
沈俞晔不知道陈鸳鸯知道自己另外一层身份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自己是苏暮阳哥哥这个身份,陈鸳鸯迟早都会知晓。沈俞晔想亲口告诉她,眼前这样混乱不堪的情况下,并非最好的时机。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沈俞晔不知道。当第一个谎已经撒下,当最开始的初衷转变为此刻满满的爱时,沈俞晔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已是伤痕累累的鸳鸯。
沈俞晔眉头紧皱,缓缓开口:“好,我先回去。你陪着叔叔阿姨,晚上我再过来。”
陈鸳鸯点点头,她小心地替他理顺了有些发皱的西装后,拉着他一起与父母道别。
知道沈俞晔有事情要忙,潘小秋也表示医院一切有自己,不用担心。就连陈鸳鸯想留下,也被妈妈用‘以工作为重,这里有我跟你爸爸’的理由差点赶回公司。
沈俞晔带着恋恋不舍离开后,陈鸳鸯跟父母一起,在病房内静静陪伴着苏眉。
陆有廷站在一侧,经过与陈山峰的交谈,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尴尬,仅仅以一般朋友的身份陪伴在侧。
在这样的时刻,在苏眉最虚弱的时候,陆有廷想静静呆在一旁,哪怕什么都不说,只要在她身畔就可以。
陈山峰看着自家女儿脸上的疲惫,又看了看妻子脸上的悲伤,再看看病床上悄无声息的苏眉,心里默默叹息。
他跟苏眉并不怎么熟络,只晓得她是妻子为数不多的密友之一。当年苏眉未婚先孕的传闻在不大的曲离传得沸沸扬扬,他也略有耳闻。偶尔几次的相见,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他对苏眉所有的了解,几乎都是透过妻子潘小秋。而那些被时光缠绕过的所谓流言中伤,不过是好事者的无聊之举。
陈山峰曾在很多个夜晚,妻子夜不能寐的连绵叹息里,知晓着有关苏眉事情的零星半点。他对这个固执又单纯的苏眉,也有了点点怜惜之意。
在那样的年代,她以薄柳之姿,对抗者绝大多数同龄人的相似命运。用爱谱写出一首最哀绝的生命曲,这样为爱而生的女子,本就该获得尊敬。
即使生命让她颠沛流离,痛苦不堪,可她心中有信仰,也有希望。在外在环境越发困顿的时候,她依旧能苦中作乐,保持向上的劲头。
这样的女子,陈山峰不曾遇到过。
只是此刻躺在病床上的苏眉,毫无生气,就像一朵凋零在冬季的凌霄花,与记忆里那个坚韧果敢的女子,判若两人。
从眼到身的疲惫,不需要丝毫遮掩,陈山峰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苏眉带来的荒芜。
陈山峰不太知道,是眼下这场病摧毁了曾经的苏眉,还是她的心魔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它由她的心,终于伤到了她的身,再到此刻根本无法掩饰的重重虚弱。
这样一眼就让人疼惜的女子,陈山峰看着苏眉,再看看眼前自己珍惜的妻子、女儿,脑海中只飘过一句话: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陈鸳鸯将结婚的想法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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