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介绍后,潘小秋看陆有廷的眼色,多了一份感激,以及欣慰。
陆有廷原本落落大方,此刻被潘小秋别有意味的一记眼神瞥住,一张脸顿时红了红。他状似无意地放下鸡汤,与陈鸳鸯拉着家常。
潘小秋却和丈夫对望了一眼,眼里俱是安然的神色,看陆有廷,也多了一份自家人的味道。
坐在床侧的沈俞晔见着陈山峰、潘小秋,连忙过来打招呼。陈山峰将水果放在桌上,拍了拍沈俞晔的肩膀。
无声,就是最好的赞扬。
沈俞晔没把自己当成外人,与鸳鸯同进退,共同照顾苏眉,让陈山峰很是欣慰。
沈俞晔站在陈鸳鸯身侧,低声问她:“伯父伯母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应该去车站接的。”
陈鸳鸯:“早上太多事,忘了。我舅舅开车送他们过来的,直接送到医院门口。舅舅还有事儿,就没跟着一起进来。”
潘小秋已经往病床而去,床上虚弱的苏眉,是她此时此刻最大的牵挂。
无论是陈鸳鸯,沈俞晔,还是陈鸳鸯父母,都是跟苏眉有关系的人。只有陆有廷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未曾参与过苏眉的过去,更没经历与她与陈鸳鸯父母连起的那些曾经,他更明白,此刻他留下,只会让大家都尴尬
他放下汤,轻声说道:“你们先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陈山峰却很感激他的无声照顾,更知道他此刻的尴尬。同作为只会做不太会说的忠厚男人,虽然是第一次相见,陈山峰对陆有廷有种英雄惜英雄的好感。
他刚想开口挽留,就被人打断。
病房里忽然涌进这么多人,经过病房的护士立刻进来:“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要这么多人围着。探病也不要一窝蜂啊,一个个来。病人刚动过大手术,这是重症病房,你们注意一下。”
护士一席话,立刻让陈鸳鸯红了脸。她只顾着伤心,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她连声向护士说不起,护士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仔细检查了下苏眉身上插的各种管子后,就‘赶’陈鸳鸯他们出去。
潘小秋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这儿有自己就成。
陈山峰等人只好在护士的灼灼注视下,一一走出病房。
病房外是走廊,因为是重症病房外,来往的人并不多。加上这一块视野开阔,正对着楼下一大片乔木,风景甚好,是聊天的好地方。
陈山峰曾听鸳鸯说过陆有廷,此刻见他尴尬,不由上前,与他聊起天来。
男人的话题,特别是爸爸级别的话题,陈鸳鸯有点插不上话。
她跟沈俞晔站在离父亲不远的一侧,静静看着不善言辞的爸爸,跟陆叔叔聊天。
陈鸳鸯靠在沈俞晔的肩膀上:“我离开那会儿,你跟苏姨聊了什么?有什么话,是必须避开我的呢?”
沈俞晔眉头蹙了蹙,他伸手搂住她的肩头:“没有避开你。苏阿姨是长辈,你们关系不一般,你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她自然要好好叮嘱我一番。这些话,是告诫我的,你自然得避开。”
沈俞晔为自己的撒谎,默默转开了眼。
这段属于上一辈的爱恨纠葛,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沈俞晔很想将所有的所有告诉陈鸳鸯。可话到嘴边,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心里就像塞了一块铅,沉甸甸的,难受地紧。
陈鸳鸯:“我一直当苏姨是妈妈,她叮咛你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别太紧张,苏姨人很好,她应该没为难你吧。苏姨很疼我的,之前虽然一直盼望着我嫁人,可真的到了节骨眼上,她还是会跟我妈妈一样,对你这个未来女婿有诸多考量。不过那些都是表面上的,是吧?”
“她确实没有为难我。”沈俞晔叹了口气:“刚好叔叔阿姨都在,我想是时候带你去见我外公了。结婚虽然是我们俩的事,但我毕竟是他的外孙,结婚这种事,不应该不告诉他的。”
“这些操心的事儿,就全权交给你了。董事长很久没来公司,我几乎跟他没说过话。忽然要去纪宅见他,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一切有我在。”
沈俞晔摸了摸陈鸳鸯的头,语气忽然轻松起来:“我虽然没有明着跟他说我跟你的事,但我想忠叔应该告诉过外公,外公也知道你的存在。他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对于子女的婚事,他一向开明。纪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在婚事上一直没有门当户对这些旧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