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波及我的世界。现在,如果我无法阻止的话,我的世界的病痛也会由此传播到你的世界。你真的没法帮到我吗?帮助了我,或许就等于保护了外域。
戈达乌倾听着你的述说。戈达乌理解事情的需要。然而戈达乌要重复一次——对这个世界,戈达乌有所了解。这个巨大的生物跪下身来,抓起一把泥土,当着萨尔惊讶的目光塞进自己嘴里。通过品尝。我能知道这块泥土的来历,以及它蕴含的秘密。
萨尔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来了主意。难道事情就这么简单?
他总是随身带着一个小小的便携式祭坛——一根羽毛代表空气,一个小杯代表水流,燧石与火绒代表火焰
一小块石头代表大地。现在他颤抖着手指在腰包中摸索着,心中交织着希望与恐惧。终于,他抽出手来,掌心中放着那块小石头。
这正是一小块来自艾泽拉斯的元素。别的东西——燧石火绒,水杯和羽毛——都不过是象征物。但这个正是它所代表的元素本身。
戈达乌这有一块来自我的世界的岩石。如果你能从中得到任何信息,我请求你,请告诉我。
戈达乌垂目凝视。这块石头很小。他弯下腰伸出巨手,萨尔把石头放入他的掌中。
这不够戈达乌尝的,他咕哝着,但戈达乌会试试的。戈达乌想要帮忙。
这块石头在他手中就像一个小黑点而已,萨尔眼看着它消失在那巨大的咽喉之中。他瞟了一眼阿格菈,她摊开手耸耸肩,就跟他一样迷惑不解。
戈达乌突然低吼一声。大地不该是这样。不对。这石头愤怒而惊恐。有某个东西让它变成这样的!
萨尔屏息聆听着。
有某个东西,以前一度正确,但现在出了岔子。一度是世界的一部分,但现在反常而黑暗。一度受到伤害,现在得到治愈——但却是以错误的方式。是愤怒。想要伤害他人。为此它要伤害大地。必须阻止它!
他猛一跺脚,大地震颤起来。
这个某个东西,萨尔想道,是在艾泽拉斯吗?
这石头惧怕着它的驾临。不在,现在还不在。但这石头在惧怕。可怜的石头。他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指向萨尔。你听这受惊的石头发出的尖叫。所有的元素都在尖叫。大地的震颤,巨浪,火灾——那都是元素在告诉你它们正在害怕。你必须保护他们不受伤害或者说,不被彻底毁灭!
我该怎么做?请告诉我!
戈达乌摇了摇他巨大的脑袋。戈达乌不知道。或许别的萨满也能听到石头受惊的尖叫,他们可能会知道的。但我得告诉你。我之前也尝到过像这样恐惧的东西。当这个世界就要被撕成碎片的时候,我尝到过几乎同样的恐惧。害怕被破坏。被撕裂。
戈达乌转身大步离去。萨尔震惊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吃掉了你给他的石头,”阿格菈走到萨尔身边说道“他能帮上忙吗?”
“是的,”萨尔回答,声音如耳语般微弱。他清清嗓子,接着摇了摇头。“他告诉我这块石头在害怕。所有的元素都在害怕。它们知道某个恐怖的东西将要来临。某个一度善良并且与世界和谐共处的东西,现在却变得反常。它曾受到伤害,而今燃烧着伤害他人的欲望。”
他转身面对着她“最后一点。我必须回到艾泽拉斯去。我想,如果我真的无能为力,他们也就不会帮我。我必须去弄清楚,元素们到底在恐惧什么并且尽我的一切所能去阻止它。因为那块石头表露出的恐惧就和德拉诺感到的一样,就在它——”
“就在它被撕裂之前,”阿格菈接口道,她恐惧地瞪大了眼睛。“是的,古伊尔。是的!我们决不能让这样的浩劫再度发生!”
当嗜血的渴望和战胜凯恩的兴奋过去之后——凯恩?血蹄,他是一个传奇,是部落来到艾泽拉斯之后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加尔鲁什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心中百味横陈。
凯恩朝他发起挑战。加尔鲁什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凯恩指控他——好像是攻击了哪里的德鲁伊之类的事情。加尔鲁什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但等到凯恩打了那羞辱的一巴掌并且提出挑战之后,事情就变得无法挽回了。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是一样。
老牛战斗得很勇猛。加尔鲁什绝不会承认,但他确实担心过自己能否在决斗中活下来。然而他挺了过来。加尔鲁什两手沾上了牛头人大族长的鲜血,但他并没不内疚。这是一场公平决斗,两名斗士都知道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而且这是一场光荣的战斗。
可是尽管并不内疚,加尔鲁什却感到遗憾。他并不讨厌凯恩,尽管两人多次因为政见不同发生冲突,但那是出于对如何才对部落最有有利的见解不同。真是惭愧,凯恩只不过太过老套不知道该做什么而已。
当加尔鲁什的支持者们狂欢的庆贺过去之后,拂晓已经快要来临。加尔鲁什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竞技场。凯恩的尸体几乎立刻就被搬走了,加尔鲁什不知道弄去了哪里。他并不清楚牛头人如何处理死者。土葬,还是火葬?
竞技场的地板上还有着血迹。加尔鲁什认为应当有人来清理一下,他明天会找人处理的。至于现在,他正在烦恼自己居然忘了一件大事,这么久都没清理自己的兵刃。说起来在哪——他左右环顾却没看到自己的战斧,于是愈加焦急起来。
“您是在找血吼吗?”这个声音让加尔鲁什为之一惊。他扭头看到一名库卡隆卫士站在那里,递过他珍爱的战斧并且鞠了一躬。“我们把它收了起来,在您想要之前都保存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谢谢,”加尔鲁什说。他对这些时刻呆在身边的精英卫士感到有些不适应,尽管他们时常并不引人注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这样的场合总会带来方便。他对自己有些生气,居然激动到把血吼忘在一边。下次绝不能再这样了。他朝卫兵挥挥手,那位库卡隆再次鞠了一躬,反身退入暗影之中,只留加尔鲁什独自与他父亲留下的战斧待在一起。
他看着手中的战斧,以及凯恩倒下时留在地上的血迹,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兽人——却不是他的卫兵。
“这是部落的一大损失,而我知道你也清楚这一点。”
加尔鲁什回头看见伊崔格坐在看台上。那个老兽人在这里做什么?他不记得决斗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伊崔格,但他当时肯定在场。加尔鲁什发现他对那场决斗并没有多少印象;难怪他完全没注意都有些谁在旁观。他当时根本无暇分神。
他想和对方争辩几句,却发现自己异常疲惫。“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他向我发起挑战。”
“很多人都看到了挑战过程。我不怀疑这一点。但你没注意到他倒得多快吗?”
加尔鲁什心中涌起一丝不安。“我记得不太清楚。事情发生的迅速而激烈。”
伊崔格点点头。他动作缓慢,加尔鲁什知道他的关节时常折磨着他。伊崔格起身慢慢走下竞技场台阶,边走边说道“不错。那么你一共挨了多少下?凯恩砍了多少下?很多。而他却只挨了一下就马上倒地了。”
“那是漂亮的一击。”加尔鲁什回答,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怒气。是这样的吗?那一下正中胸膛。不是吗?嗜血的狂暴让一切都模糊——
“不,”伊崔格干脆地说“那道伤口很长但并不算深。可你打出致命一击的时候,他甚至没能保护自己。”现在伊崔格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当然觉得。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观察到了这一点。凯恩死得太快了,加尔鲁什,虽然你没注意,但别人注意了。比如我,还有不久之前来找过我的沃金。别人都想知道,为何一位如此优秀的战士会被这么轻轻一击撂倒。”
加尔鲁什开始愈发愤怒了。“说吧!”他低声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我没有公平赢得这场决斗是吗?我让他给我留下这些伤口也是在作假了?”
“不,我不认为你会不光荣地战斗。但我相信有人那么做了。”伊崔格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指指着血吼。“你得到了一个萨满的祝福,在你的兵刃上涂了圣油。”
“凯恩也是一样。每个进行生死斗的人都是一样。”加尔鲁什说“这是生死斗的一部分。这可不是不光荣!”他开始提高嗓音,心中却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这是——害怕?
“看看这油的颜色,”伊崔格说“漆黑浓稠。不——以先祖之名,别去碰它!”
这把夺取凯恩?血蹄性命的斧刃上大部分覆盖着干结的血渍。但沿着锋口上有一小处,加尔鲁什能够看到上面附着一层粘稠的黑色物质,怎么看也不像通常涂在武器上的那种闪耀的金色油膏。
“谁祝福了血吼,加尔鲁什?地狱咆哮?谁祝福过这柄杀死凯恩?血蹄的斧头?伊崔格的声音中带着怒意,但这并不是冲着加尔鲁什来的。”
加尔鲁什感觉胃里一阵难受。“玛加萨?符文图腾,”他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沙哑的耳语。
“杀死你对手的并不是你的战斗技能。而是一个邪恶阴谋家的毒药,她把你当成马前小卒,利用你来铲除异己。你知道在雷霆崖发生了什么吗?正当你在公开欢庆的时候。”
加尔鲁什并不想听下去。他凝视着斧头,伊崔格继续说道。
“恐怖图腾的杀手接管了雷霆崖,血蹄村和其它牛头人据点。那些导师,强大的萨满,德鲁伊和战士们——全都死了。无辜的牛头人在睡梦中被杀死。贝恩?血蹄失了踪,也可能死掉了。一座和平的城市洒满鲜血,全都是因为你太过骄傲,没去注意就在你眼前发生的事。”
加尔鲁什带着逐渐增长的恐惧一直听着,此刻他怒吼起来。“够了!闭嘴,老家伙!”
他们站在那里彼此看着对方。
接着加尔鲁什一下子爆发了。“她夺走了我的荣誉,”他轻声说“她夺走了我的猎物。现在我再也没法知道,我能够在一场公平决斗中战胜凯恩了。伊崔格,你必须相信我!”
今晚以来的第一次,老兽人的眼中闪耀出同情的神色。“我相信你,加尔鲁什。谁也不能质疑你战斗中的荣耀。如果凯恩死的时候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他也知道你无可厚非。但要知道怀疑的种子已在今晚播下。他们怀疑你决斗的公平——并且都在私下悄声谈论。并非所有人都像我和凯恩?血蹄一样通情达理。”
加尔鲁什再次注视着他手上被鲜血和毒药覆盖的武器。玛加萨窃走了他的荣誉,窃走了他所深爱的部落对他的尊重。她利用了他,也利用了血吼。那是他父亲用过的武器,却被涂上了毒药,那是懦夫才会使用的武器,不荣誉的武器。玛加萨作出如此欺骗行径,简直是对萨满之道的侮辱。而伊崔格居然告诉他有人相信他自愿参与其中?
不!对于沃金和其它私下谗言的人,他将让他们知道他对他们的真实想法。他闭上眼睛,手握血吼的斧柄,仍由自己陷入狂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