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异样情绪
“喂!齐家设在府外、欢迎所有人前去吃吃喝喝凑热闹的流水席开桌了,大家一起去吧!”忽地,胖书生看着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人都争先恐后去吃那喜宴,不禁嘴馋地邀着大家一起去享用。
嘿!齐家为洛阳首富,就算只是设在府外,让往来路人吃喝一顿的筵席,想必菜色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这不好吧!我们并没准备贺礼”张怀生自认没有备礼,也顾及风骨,总觉不好和一堆目不识字的贩夫走卒挤在一起贪那免费水酒吃,失了文人风范。
“这有啥不好的?好歹我们和齐砚也算有同窗之谊,吃他一顿喜酒不算什么的!”胖书生可不认为有啥不对,笑呵呵反驳。
当下,就见大伙儿连连点头,七手八脚地拉着张怀生往挤满人潮的筵席方向而去。
霎时,就见方才还笑讽人的书生们,这会儿却开开心心地挤去被笑之人的婚礼流水席上白吃白喝了。
夜晚,凉风送来前厅宾客盈门的热闹喧哗声,然而新房内,新娘顶着宛如千斤重似的珠镶凤冠,不仅肩颈酸痛,盖头红巾下的俏美脸蛋亦是万分无聊的神情。
等着、等着,她像想到啥似的,嗓音轻快地叫人--
“红豆?”
“小姐,有啥吩咐?”跟着陪嫁过来的红豆马上飞快靠了过来,笑咪咪询问主子有啥需要?
“你不用在这儿陪我等了,先下去休息吧!”
“啊?可是”
“甭可是了。”一口打断她,慕容晴语含笑意。“你若留在这儿,等会儿齐砚进来肯定认出你,那我不就失去了吓他一跳的乐趣?”
“这么说倒也是!”噗哧一笑,红豆总算明白主子的心思,当下不再坚持。
“小姐,那我下去啰!”
“嗯。”轻点螓首,盖头红巾微晃了下,随即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响起又关上,想必是红豆离开了。
独自一人又候了会儿,正觉无聊地暗骂齐砚拖拖拉拉还不来,累得她无法早点拿下沉重的凤冠时,一阵殷殷交代声忽地由远而近自外头传来,未久,纷乱脚步声已停在新房前。
侧耳细听,原来是齐氏夫妇舍下外头众多宾客,不放心地陪着儿子来到新房前,口中再三提醒、嘱咐他等会儿该做哪些动作。
房间内,慕容晴听得连连暗笑,这对对自己傻儿子没啥信心的公婆还不知要交代多久?
好不容易,嘱咐声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咿呀”微响,房门轻启又阖上,洞房花烛夜的男主角终于登场。
一脸不知所措地搔着头,齐砚怯怯地来到凤冠霞帔的新娘子面前,心中好彷徨忧虑
唔怎么办?为什么今晚要和这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睡觉?他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啊!爹娘说娶媳妇儿后,以后每天都要和媳妇儿一起睡,那那他可不可以不要娶啊?
一个半月前,莫名其妙被通知要娶媳妇儿,接着就恍如傀儡般任人安排的齐砚,无辜黑眸怔怔瞅着“未来要抱着一起睡觉的人”心中实在好烦恼
“发啥愣?还不快揭头巾!”在头巾覆盖下,慕容晴的视力范围只能瞧见他呆站在自己跟前不动的双足,等了老半天不见他有所行动,肩颈酸痛之下,不由得没好气斥骂。
真是的!齐砚这呆子究竟在拖拉个啥劲?他再不来揭头巾,好让她取下头上凤冠,那就别怪她剥夺他新郎倌的权利,自行掀开算了!
“啊!”乍听安静不语的新娘子突然不耐烦的开口责骂,齐砚被吓了好大一跳,随即想到刚刚爹娘说进房后,得先拿秤杆揭开头巾,心中顿时一慌,没注意新娘子的声音实在很耳熟,像只没头苍蝇般到处找秤杆,口中慌乱直叫“在哪里?秤杆呢?在哪里”
这个呆瓜虽然瞧不见,但光用想象也知道他此时四处乱窜的傻样,慕容晴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找找看有没有在桌上?”虽然很想继续看他的笑话,但为了自己发酸的肩颈着想,只好出声提醒了。
闻言,下意识扭头朝花桌上瞧去,裹着红纸的秤杆果真就在桌上,齐砚飞扑过去拿起,高兴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真的在桌上呢”
“找到就好,快来帮我揭开头巾。”太过了解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任人牵着走的个性,慕容晴马上下达指令。
“哦!”齐砚果然听话,飞快拿着秤杆揭开红巾,霎时,一张既熟悉又想念的脸庞忽地笑兮兮映入眼底,让他不由得一愣,好生迟疑“阿晴?”
“没错!”一见他呆愣样,慕容晴不禁大乐,没扇子在手,只好以掌心打上他前额,露齿一笑。“就是我。”
这习惯性动作一出,当下把齐砚给打回神,同时确认她就是自己盼了许久的阿晴,登时惊喜的扑抱上去,将她给撞倒在床榻上。
“阿晴,你回来了,没有忘记我,我好想你”还没想到要去质疑她怎么突然从男的变成女的,也没想到她又是怎么会变成新娘子,齐砚只顾着开心大叫,完全不知道自己以着极为暧昧的姿势将她给压在身下。
没料到他会这么猛,慕容晴被撞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只觉一阵头昏眼花,听着他兴奋哇哇叫的声音,好不容易终于慢慢恢复神志,然而也同时惊觉到他扑压着自己的姿态,白皙嫩颊不由得一红。
“齐砚,你好重,别压着我!”瞪眼羞斥。
“哦!”忙不迭起身,憨脸净是傻笑。“阿晴,对不起!你痛不痛?”
怒瞪一眼,慕容晴跟着翻身坐起,同时嫌恶地将头上的沉重凤冠摘下,直接丢到旁边去,开口就是一顿教训“我这样撞你,看你痛不痛?以后不行这样,知不知道?”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像训小孩似的训新郎倌,也算是一绝了。
“知、知道!”张着无辜眼眸聆听训斥,齐砚完全不敢有二话。
见他这傻愣样,慕容晴哪还骂得下去,登时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见她展颜而笑,齐砚心下一松,也跟着傻笑起来。一时间,就见这对刚成为夫妻的新人在洞房花烛夜啥事也没做,双双坐在床榻上相视傻笑。
好一会儿后,齐砚终于想到有啥不对劲,不禁满眼迷惑瞅着她。“阿晴,你你怎么变成女的了?”憨憨的脸庞满布不解。
“我本来就是女的!”失笑斜横一眼,好似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也亏得齐砚能接受这种不是答案的答案,只是愣愣地“哦”了一声,继续问第二个疑惑。“那你怎么又变成我的媳妇儿了?”娘说新娘子就是他的媳妇儿,她是新娘子,自然就是他的媳妇儿了。
“因为你爹娘向我爹娘提亲,我爹娘答应了,所以我就成了你的媳妇儿了。”眼珠子一转,慕容晴四两拨千金,依然给了个不是答案的答案,而且还卑鄙的故意佯怒道:“怎么?不喜欢我当你的媳妇儿?”若他敢说是,绝对给他好看!
齐砚再怎么傻,也懂得看人脸色。再说,他真的没有不喜欢,反而还很高兴呢!
“没有!没有!我好喜欢的!阿晴对我好,我好喜欢阿晴当我的媳妇儿”急忙摇头否认,深怕她不相信。
“那就好!”满意点头,再次指使他。“去!倒两杯酒过来。”
看来那踢花轿,对新娘子施展威风的仪式是没效的!可怜的齐砚注定从新婚之夜开始,下半辈子是要让娘子给压到底了,他完全不懂得反抗,乖乖去花桌上倒了两杯酒过来。
接过其中一杯,手臂和他的交勾,示意他喝下杯中酒后,慕容晴亦一口喝下,随即微微一笑。“齐砚,这就是交杯酒,你懂不懂?”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齐砚咧嘴一笑。“阿晴,喝完交杯酒,我们是不是就要睡觉了?”今天被好多人一下子喊过来、一下子叫过去,做了许多奇怪的事儿,他现在好累、好想睡觉喔!
闻言,想到啥似的,她颊生红晕,心跳飞快,虽然很怀疑他究竟懂不懂洞房花烛夜的“睡觉”指的是啥,但还是轻“嗯”了声,表示答应了。
见状,齐砚好开心,揉着眼睛、抱着她一起躺下,嘴角漾笑,意识蒙胧
嘻!爹爹说今晚要抱着媳妇儿一起睡呢!若是不识得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抱的,但媳妇儿既然是阿晴,他心中好欢快,自然会想抱了,而且不只今天要抱,以后也每天都要抱每天每天
躺在床上,任由他紧紧搂抱着自己,慕容晴脸上火热羞红,心跳如擂鼓,紧张地闭起眼等着等着
良好春宵逐渐流逝,龙凤花烛的火光不停跃动,许久、许久过去,娇羞的新娘子在等待中,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转为疑惑
奇怪!他怎么完全没动静慢着!怎么好像有听到细微的鼾声?像似意识到啥,她猛然睁眼,扭头朝身边人瞧去,当下差点没吐血身亡!
这个呆子,竟然就这样睡着了!他、他、他脑袋装啥啊?害她还紧张兮兮的以为他真的懂
想到这里,差点没气得一掌将他打醒,可心中却又明白,就算将他打醒,说不定他也搞不懂她在恼什么,登时不禁火气全消,长长叹了一口大气。
“呆瓜,该不会连那种事也得由我来启发你吧”
万分无奈的哀怨声轻轻荡漾在本该春色旖旎、如今却新郎倌径自酣睡的新房内,某个新嫁娘心情极为复杂地度过“平平安安”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