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休沐,太子刘沐没微服出宫游玩,也没跑玉液池畔思考人生,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太子府的书室,认真翻阅着从兰台调来的诸多公文,以便多多熟悉近期政务,免得平日晚课与诸大夫策议国政时,支支吾吾的应付不来。
正看得头昏脑涨,便闻得小内侍褚端入内禀报,说是贤王刘非在殿外求见。
刘非位秩虽居诸位亲王之首,然承乾宫太子府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往日想要入宫,多半要先呈请宣召,此时却已候在殿外,多半是刚在未央宫觐见过皇帝,直接走的宫内廊道入了承乾宫。
刘沐可不好让长辈久候,忙是起身,出殿相迎。
叔侄彼此见了礼,刘非刚随自家皇侄入得书室,就直言道:“吾此番前来,实在是有求于殿下啊。”
“皇伯言重了,有甚难处,但说无妨。”
刘沐虽贵为太子,却终归是晚辈,可不好让亲伯父用个“求”字。
刘非向来不喜拖沓,也没多废话,径自道:“不知殿下可还有……门路,再弄些奴隶来。”
“……”
刘沐微是愣怔,瞧着自家伯父诧异道:“今岁已为伯父弄了两万头精壮,仍是不足么?”
两万头奴隶,不是两万头牲口!
皇室实业名下产业众多,遍布各郡县,拥有的奴隶数以十万计,若非绝大多数都掳自外族,豢养如此多的奴隶,朝廷都要担忧贤王刘非是不是想暗中养兵,蓄谋造反作乱了。
“现今倒是调度无虞,然殿下也知晓,少府明岁要向民间大举募赀,筹组四大重工……”
刘非正自出言解释,刘沐的双眼却是猛地瞪大。
“皇伯,父皇已再三谕示,皇室实业和田氏商团的摊子已铺得不小了,莫再贪心不足,仔细经营好现今产业才是正道。”
刘沐脾性莽直,闻得刘非有意涉足四大重工,语气不免有些重。
他虽尚是储君,却早已将大汉社稷看做“家业”,又没少得父皇教导些金融和工商知识,晓得皇室实业若是毫无限制的膨胀下去,日后掌控住帝国的经济命脉,必将伤及社稷根本,乃至动摇皇权。
太子殿下是个霸道人,不可能容许这种情形出现,更不想在将来被迫对叔伯兄弟们举起屠刀。
“殿下想岔了,我皇室实业非但无意涉入四大重工,便连出赀入股都是不会做的,然若论及工坊营建,放眼现今大汉,除却大农府的工部和虞部,舍我其谁呢?”
刘非笑着摇摇头,颇是自得道。
此话绝非狂妄,乃是实情。
除却能调动举国人力物力的大农府,便连少府在大型营建业的实力也比不得皇室实业,田氏商团虽也有营建工坊,然其面向却与皇室实业大为不同。
近年来,皇室实业愈发偏重于造桥修路、筑城立寨、垒堤建坝等大型基建,田氏商团则是偏向亭台楼阁和园林小筑,虽说挣得也不少,但规模无疑小得多。
如皇室实业般,动不动就调集数以万计的奴隶,没有朝廷扶持和皇帝特批,国舅田胜就是有那资本,也没那胆子。
太子刘沐恍然大悟,依大农府和少府的预估,四大重工每岁开放民间募赀后,至少能狂揽百万金。
这笔重金可不是留在府库里下崽的,是要用来发展四大地域的重工业,并获取足够利润的,如若不然,股东久久没能分润到红利,对少府乃至天家的信誉,都会造成不小的打击。
亏一年很正常,亏两年也可以理解,连亏三年可就不像话了。
实则照着父皇的想法,明岁年末就算未见获利,少府也要出赀贴补,多少给股东门发放些红利,让他们吃定心丸。
此乃民间募赀的标杆企业,对汉廷的金融制度发展,端是意义重大,绝不能出岔子。
想获利,必然要制作并销售产品,没有工坊怎么行?
虽说是拆分自少府现有的部分产业,然仍须大规模扩建,百万金巨赀,饶是拿出半数来修筑工坊,那也是了不得的,毕竟汉廷现今明面上的军费开支也不过每岁百万金。
皇室实业执民间营造业之牛耳,自是不想放过这块肥肉。
刘沐转了转眼珠子:“皇伯适才可曾请父皇谕示?”
刘非面露苦笑:“陛下虽是准允皇室实业参与四大重工各类营建工程的竞标,却也无意偏私,皇室实业现今豢养的奴隶略嫌不足,故吾来此,就是想问问殿下,可还有甚么门路,再多弄些奴隶。”
见得刘沐颇为为难,他又加了句:“每头精壮仍按二万五千钱的高价,多多益善。”
这确实是高价,现今大汉市面的精壮奴隶,均价为两万钱出头。
当然,在关中乃至中原内郡,多是有价无市的,何况皇室实业是动辄万头的“大批发”。
批发有打折优惠?
想太多了,在供需严重失衡且是供不应求的情形下,没点门路,连奴隶的半根腿毛都买不着,更别妄想折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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