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定南越,同时亦能以实战练兵,端是一举两得。”
太尉府属官的职守本就是辅理军政要务,此时见得自家上官出言,亦是纷纷附议。
高居御座的刘彻颌首淡笑,颇是满意李广的知情识趣,若他出言请战,刘彻虽不至心生猜忌,但日后绝不会再太过倚重李氏父子了。
愚蠢,才是最大的罪过!
嗯……自家那莽头莽脑的蠢婆娘例外。
刘彻环视殿内群臣,缓声道:“既是如此,待得明岁开春,便发宣曲大营的三万骑兵挥师南越,至于主帅人选,待朕细细思量,再做定夺,如何?”
“陛下仁德!陛下圣明!”
朝臣们皆是齐声高呼道,他们已看出陛下早拿定主意,这领兵主帅也必已有属意的人选。
若是有人不识趣的想举荐自家子弟,反倒会惹得陛下不悦,怕是此番出征就没他所属世家甚么事了。
这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老狐狸们才不会做。
于是乎,大汉朝堂和谐依旧,皇帝还是如过往般仁德贤明,朝臣们亦是如过往般忠君为国。
太寿宫的采蓉殿内,气氛却颇是不好。
王皃姁杏目圆瞪,满脸不悦之色,拍着桌案上的大摞名帖,恼怒道:“为娘也懒得管你二人何时再度出征,总之这正妃今日是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
刘越向来寡言鲜语,又颇是孝顺,不愿出言顶撞母妃,便是不落痕迹的暗中推了推刘寄。
刘寄自是会意,忙是行至母妃近前,嬉皮笑脸道:“阿母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王皃姁瞧着他那惫懒无赖的模样,怒气不减反增,呵斥道:“你等随军西征,一去年余,此番若再领兵征讨南越,怎的又得耗去年余,这婚事再不定下,日后岂不是要耽误了?”
她是真有些急,过得年节,这两个儿子可就虚年十七了,若待征讨南越归来,怕不得年近二十了?
天家子的婚事不似寻常人家,诸般礼数皆不能轻忽,谈婚论嫁,下旨赐婚,再行各项婚仪,到得正婚迎娶,没个一年半载弄不完的,且正婚需选在春秋两季,若是误了吉日,又得拖个半年光景。
王皃姁倒是不担心两个儿子出征会遭遇不测,南越的形势早已传遍大汉,便是她们这些居于深宫的妃嫔亦多有耳闻。
她侍奉太上皇刘启多年,又是太后王娡的胞妹,军务国政多多少少有所知悉,只是平日不喜多想罢了。
得知南越新王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娃娃,还将国政交由大将军郅都代为打理,她惯悉宫闱阴私,还能瞧不出那南越王就是个傀儡?
自家儿子领着世家子弟们征讨南越,无非就去分润战功的,又是亲卫众多的军中将帅,只要不得甚么难以治愈的急症,在南越国还有谁能要他俩的小命?
王皃姁现下就想着让两个儿子先选好正妃人选,让太上皇早早下旨赐婚。
他们出征在外时,长辈们在长安将各项婚仪都替他们行妥,待日后他俩班师回朝,只需寻个吉日正婚,直接将王妃迎娶入府即可。
偏生两个不肖子不识好歹,硬是说甚么南越未灭不为家,真真把她气得火冒三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若是刘越和刘寄能有幺儿刘舜那般喜好女色,她这母妃反倒省心了。
提起刘舜,王皃姁更是无奈得紧,甚至今日对刘越和刘寄会这般恼怒,也有几分刘舜的缘故。
王皃姁愈想愈气,迁怒道:“舜儿都闹着要迎娶少妃了,皆因你俩这为人兄长的没做好典范!”
“……少妃?”
刘越和刘寄皆是讶异不已,心道自家幺弟莫不是想女人想疯了吧?
周制诸侯有一夫人、九嫔,后更改为“一侯妃,少妃无定数”。秦朝施行郡县制,无王爵,将列侯正妻的名号重新改为夫人,少妃的名号亦被废止,改称如夫人。
大汉立朝后,行郡国制,郡县与封国并存,初时诸侯王的正妻亦称王后,随着皇权不断增强,屡屡削弱各大封国,遂改称诸侯王妻为王妃,妾室则再度改称少妃。
刘寄瞪大双眼道:“他正妃都尚未迎娶,岂能先纳少妃?”
王皃姁恼火道:“你俩是兄长,尚未纳正妃,他能先纳么?”
“……”
两人皆是哑然无语,虽说礼法没有言明需得兄长先娶妻,但依常例,诸皇子或亲王纳正妃还是有长幼次序的,尤是一母同胞,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若无太大必要,还是不要轻易破例为好。